十一月的寒风呼啸着穿过拱门,发出了一阵阵“呼呼”怪响。暗影堡内,姚霜被一众蒙面侍从一直领到望月塔旁边的一间客房内。
说是客房,其实就是用石块垒砌的一个小石屋,外边涂了一层黑色染料而已,这个小房间很高,足足有两丈,但是占地面积不大,屋里光线很差,只有房间顶上开着两扇狭窄的小窗户,应该称之为“天窗”,姚霜腾空而起将两扇天窗掩上,屋里顿时感觉暖和了许多。
侍从掌灯之后便躬身离去,姚霜四下打量了一眼,见没什么新奇之物,便闭目养神歇息起来。
一直到傍晚时分,姚霜才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应声之后,小门打开,却是闯进来七八个侍从,他们每人都端着一碟菜、一壶酒,身后还有两人抬着一张大圆桌一前一后进了门来,这让本来就略显紧凑的小房间变得更加拥挤不堪,姚霜没有搭理众人,那些侍从也都各自忙活,桌子搭好酒菜上齐之后便又一窝蜂的涌出了门外。
不一会,小门再次被人推开,这一次进来的是三个蒙面忍者,其中一个就是接待姚霜的那一位年轻人,另外两位一位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一位是十分瘦小的矮小青年,姚霜睁开眼看了三人一眼,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两人高肥矮瘦对比也太鲜明了。
那位接待蒙面忍者率先拱了拱手,笑着开口道:“风忍一族年轻才俊来拜访我族,我影忍也没什么好招待,大长老便命我等三人前来陪加藤君喝喝酒聊聊天,免得加藤君觉得深宅寂寞,觉得我影忍不通人情。”
“阁下言重了。”姚霜起身回礼,随后便招呼三人坐在圆桌旁,一一请教姓名,三人各自介绍完毕,那位叫北岛介须川的彪形大汉便率先斟满两杯酒,举起一杯递给姚霜,开口道:“我影忍和风忍自鸟取山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和交集,如今加藤君能首开这破冰之旅,我影忍一族也很是高兴,介须川很佩服像你这样英勇的好汉,我就先干为敬了!”介须川说着便摘下蒙面黑布,一仰头饮尽杯中酒,喝完还大呼一声“好酒”,那神情那模样看着很是豪爽。
姚霜此时看那介须川仰头饮酒,心里却是暗道一声不妙,他们三人很明显是受了长老的指示,前来试探自己的身份,因此此人一开腔便是鸟取山的往事,自己若是避而不谈,显然说不过去,但若是随便编瞎话,一定会露出马脚,这头一句该如何应对,却是个难事。
“哎鸟取山哎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但爱与恨都已不在心里。”姚霜假装长叹一口气,想起了严云星在船上经常哼唱的一首歌,便借用了过来,小小的篡改一番,一边说着一边考虑着接下来要说的话。歌词念完,一口酒咽下,那悲伤的神情似乎真的在缅怀往事一般。
影忍三人此时却是各自暗暗点头,哎确实往事不必再提,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的恩怨情仇也早就烟消云散了,更何况当年的小主已然成为影忍的族长,再去提那些过往显然有些不合时宜了。
“来来来,今日你我两家再聚首,不必提那往事,大家年轻一代,在一起图个快活,我北岛奏太再敬加藤君一杯,希望你我两家能和好如初,共同创造六道忍新的辉煌。”这次敬酒的却是那位年轻接待,只见他也是摘下黑布,一口饮尽,喝完之后还顺手抹了抹嘴巴,大笑了一声。
姚霜听着奏太的话,当下又是一阵思虑,此人这句话看似平和喜庆,但却谈到了共创六道忍新的辉煌,虽然只是一句场面上的话,但其实这在任何忍族看来都是一个笑话,六道忍之间除了火忍之外虽然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也绝无合作的可能,因为六道忍有一条不成的规矩,那就是决不允许与其他五忍族联姻通婚,甚至是普通人都不可以,就是为了防止自家武道忍术泄露,实力落于其他五忍之后,所以六道忍一般都是族内通婚,更有甚者,兄妹、姐弟之间结婚,这种婚姻关系就算是努力维持纯正血统的南定方东渡后裔和东伶门后人也不曾做过,但这在东瀛人眼里看来却稀松平常,不值一提。
姚霜这一次选择了沉默,他觉得不应该回应这句话,若是满口应承风忍与影忍共举辉煌,那就真的露了马脚了。
那位叫北岛由汰的矮小青年看到姚霜低头喝了一口闷酒,转而拍了拍北岛奏太的肩膀,假装斥责道:“今晚就我们四人在此,说那些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干什么,我们只管与加藤兄弟把酒言欢,让加藤君不要感到暗影寂寞就好。”由汰说着便又倒了两杯,一杯递于姚霜,一杯自己饮尽。
姚霜此时终于明白过来,这三人是轮番来灌自己酒喝,一是为了探查我是否真的千杯不醉;二来如果我是假的酒神,也顺便将我灌醉套出一些实话来。
但姚霜显然不会如他们所愿,虽然他没有严云星的酒量,但应付个三五斤还是不成问题,更何况天朝好汉,酒桌上花招百出,岂是这么容易被灌醉的?
之后北岛三人轮番敬酒聊天,姚霜小心翼翼的回答,侍从一坛一坛的搬酒,一场酒从傍晚喝到了子时,侍从干脆直接搬来七大坛便下去休息去了,到此时,四人也都喝的酩酊大醉,北岛奏太和北岛由汰更是倒地不起,酒桌上只剩下了姚霜和那彪形大汉。
姚霜此时喝的也有些迷糊了,直接抢过满满一大坛便要与北岛介须川碰个满坛,介须川当然是不甘示弱,两人嚷嚷着一人抱着一坛要喝将下去,姚霜一坛喝满,而北岛介须川却只喝了小半坛便喝不下去了,呕吐了几口便醉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