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监狱局协调了佳州市公交公司,也只找到了不到一百辆公共汽车。可是,现有的车辆只能转移走一半的犯人,剩下的犯人该怎么办呢关键时刻,阎监狱长拍板决定。三监区和二监区的重刑犯坐大客车走,二监区刑期过半的犯人和整个已减去的犯人乘坐卡车迅速转移。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七点,犯人们正坐在监视里准备收听新闻联播。可是今天,新闻联播雄壮的开场曲没有响起,喇叭里传来的命令是所有犯人带好自己的随身证件,在监室内集中坐好,等待管教狱警的进一步命令。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时而是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时而是电闪雷鸣的暴雨倾盆。李爱国趴着监室门的窗户,看到一个又一个监室的犯人排着队走出了监室楼。外面下着大雨,这个时侯把犯人一队一队的带出去,这是要干嘛
这个疑问在十分钟之后得到了解答。李爱国他们监室的管教狱警刘警官披挂整齐的出现在监视门前。他打开了监室门,面容严肃的说道:“监室之中的所有犯人听我的口令,排成两列纵队往前走。注意队列纪律,不许四处张望,不许交头接耳”
监视楼前的小操场上,探照灯大开着。耀眼的光柱把黑夜照射的如同白天。在灯光的照射下,从天而降的雨滴密密层层的,这景象好似飞蛾扑火一般。监视楼前,停着一辆绿白色相见的公共汽车,借助探照灯的光芒,可以看到车上面已经做了不少人。一个面色较生的狱警站在车门处大喊:“快点,还有十个位置”
刘管教拿出了五副手铐,并排站着的两个犯人,左手铐一个,右手铐一个,正好能铐十个人。李爱国的身旁站的是李尕娃。轮到他们两人的时候,李爱国和李尕娃同时伸出了手。可是,拿着手铐的刘管教犹豫了一下,将李尕娃身后的马鸿彦拉了过来,将他和李爱国铐在了一起。
“其他的人,有吴管教带领,等待下一辆车。你们十个人听着,根据监狱局命令,现在将你们押往省模范监狱继续服刑。从现在开始,进入非常时期。现在,我宣布几条纪律,一、一切行动必须服从指挥。二、不准扒车张望,不准交头接耳,不准大声喧哗,不准擅自调换座位,未经允许不准起立。三、车辆途经村镇或转弯时,听到低头的命令后,迅速低头,经允许后方可抬头。四、遇事举手报告,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行动。五、保持车内卫生,不准损坏车内设施。听清楚了没有”
这大雨当头的,怎么偏在这个时候换监狱虽然心中有些怨气,但犯人们还是说道:“听清楚了”
“好,登车”刘管教说完,推着李爱国和马鸿彦走进了大雨之中。
从监室楼到公共汽车只有十多步的距离。可就是这十多步的距离,却让李爱国浑身上下浇了个透心凉。李爱国和马鸿彦坐在了倒数第五排的座位上,等到十个人登车完毕,公共汽车的气动门砰的一声关闭,紧接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响了起来,冒着瓢泼的大雨,这辆满载着犯人的公共汽车,驶进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第七十三章屋漏偏逢连阴雨
城市之中的公共汽车,并不适合用来进行远途运输。开车的这位老司机今年五十多岁,正在家里喝着小酒,被单位抓了壮丁,大下雨天的跑过来开车。惨不忍睹的车况,暴雨如注,路况不熟,再加上这整整一车的犯人。所有的情况都让这位老司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行车的速度自然是提不起来。
省模范监狱位于佳州市东南方向大约三百公里的地方。西北地区虽然地广人稀,但这一路之上依旧要经过村镇也有十多个。而且,在这段路程里面,还有一段山路。西北的山既不巍峨,也不秀丽,只是一座灰不拉几的土山。按理来说,这段路程应该是没有什么风险。可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天知道会发生什么突发情况
这辆公共汽车满载着63名犯人。除了开车的司机之外,给有二监区的方管教和一监区的吴管教两名狱警。为了应对路途之中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按照规定,年龄较大的方管教身上,带上了一支五四式军用手枪和八发子弹
破旧的公共汽车驶出了佳州监狱,拐了一个弯,来到了国道上。李爱国偷偷的侧过了头,向车窗外面看去。不过,外面乌漆墨黑一片,根本看不清任何景物。只有雨点敲打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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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多公里的路程,就是放在天气晴朗,视野开阔的日子里,也要跑上五、六个小时。今天这个雨大、天黑、路滑的天气里,破旧的公共汽车只能以龟速慢悠悠的向前跑着,谁都不知道这辆破旧的公共汽车什么时候才能抵达目的地。
马鸿彦自打上了车,就两眼一闭的坐在座位上,看起来丝毫不关心车外面的情况。车厢里,两名狱警一前一后的看守着犯人,来来回回的在车厢里走动着。除了汽车发动机发出的怒吼声,只有夜空之中传来低沉的滚雷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爱国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梦幻之中,李爱国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婴儿时期。妈妈站在摇篮的边上,正拿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小气球引逗自己伸手去抓。
小气球很漂亮,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一种欲望。无论是谁抓到了这个气球,都会在一瞬间满足他的任何愿望睡梦之中,李爱国使劲的伸着自己的小胳膊,去抓这个气球。可是,气球始终与自己的手指头若即若离。他摇摇晃晃的从摇篮里面站了起来,想要彻底的抓住气球。可是他脚下一歪,从摇篮里掉了出来
李爱国猛然从睡梦之中惊醒脚下踩空的跌落感让他出了一头的冷汗。他用没有被手铐铐住的左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李爱国这一副惊慌的表情,马鸿彦低声问道:“咋了,梦见啥东西了”
此时,应该已经是后半夜了。管教狱警也找了个空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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