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天作之合(2 / 2)

他笑的,是自己竟已于浑然不觉间,跟她学来些生拉硬扯,穿凿附会的本事。

问的话没听到回答,反见这人越笑越风骚,沃檀才要再问,陡然听得熟悉的猫叫声。

视线打过去,果然是似雪找来了。

这发了福的猫子,肯定也是闻着味儿来的吧,可真成。

眼见似雪浑身的肉一晃,便也挤到本就多塞了个人的椅子里,还把头靠在那双长腿上,再黏糊糊地喵唤两声。

这是要跟自己抢男人的意思?沃檀盯着那坨膀大腰圆,本想给它戳下去的,但转念想了想,还是颇有雅量地收回了眼。

唉,也不能怪猫。病秧子生这么张祸水脸,她要是猫也得为之倾倒,恨不能一天窝在他怀里,长在他身上。

大度的帽子往脑袋上一扣,沃檀拿头撞了撞景昭肩膀,学起些敲打的皮毛。

她先是极其自然地继续说起早晨的事,添油加醋地夸大某些桥段,接着拿余光腻了眼景昭,有意显摆道:“那些哪家哪家的夫人,可都是想让我做儿媳妇的,我可招人稀罕了。她们都拿我当香饽饽,对我垂涎三尺!”

景昭眼底流出几分笑意,倾身过去与她抵着头,徐声道:“可惜她们再无机会,这个香饽饽,到底归我了。”

任谁被这么个好看的郎君哄着抬着,都会满心舒畅。

沃檀是个五蕴雄浑的俗人,险些被他眼中的弥弥春水化成一滩蜜。可哪知这么心神一松,便被人趁虚而入。

“午前那时,你早便知那处园子有异怪,或说……有危险,对是不对?”

又遭他问,沃檀鼓了鼓腮,心知逃不过。

说还是要说的,论起来事情不大不小,但要避而不谈,恐怕会变成香砌上的霉印,越延越大,越撇越深。

于是沃檀闷着声音,将一应原委和盘托出。末了,她又叽咕道:“我是想看看她们到底搞什么鬼嘛,而且这府里我已经熟路了,真碰上危险也没那么怕,再说那园子我不是没进去么……”

景昭揉了揉额心,唇角微拂。

是没进去,但却被瞧了个正着。

那西川王什么来历?又是什么秉性?就算被她避开,或遭她教训一回,待知晓她身份后,定然要打她主意。

倘若不是他预先请了旨,又恰好赶着今日带人来宣,恐怕他与她的婚事,要平添一大阻力。

这当中的堂奥没那么简单,她到底还是掉以轻心了。

再度将沃檀扶正,景昭肃声道:“檀儿,你要如何做,我自是无任支持。但切要记得,永远将自己安危放在头位,不可再如今日这般知险涉险,可记住了?”

沃檀伸手摸着猫头,嗯嗯两声,过会儿也与他算起帐,指责在园子外头他不配合她扮恩爱,让她受了伤丢了脸。

认错后还之微辞,姑娘家的讨娇罢了。

景昭声音放柔,告诉她这里到底不是苗寨,需得顾全些礼节。且这世间到底对女子多有不公,他若于众揽她抱她,这般纵是有来有往的亲昵,却也要通通传成姑娘的不是。

沃檀虽理解他那样是委婉提醒,但仍撇了撇嘴角:“那我过去抱你的时候,你就该拒绝,怎么还让我贴上去?活像我死乞白赖……”

“若那时我便将你推开,此时怕是见你都见不到?”

这话说得促狭,且他还故意撞着她的鼻尖,又潮又暖的呼吸要近不近,要离不离。

圈椅的后半段,原本将脑袋枕在人腿上的雪猫偏了偏头,盯着这对将诘问演化成调\\|情的男女看了小片刻后,还是悄没声地滑下地去。

虽说椅中留给它的位置渐次宽绰了些,但这里头……好像没它的事。

人家当猫它当猫,竟然这么被人忽视,该反省了。

似雪走后,景昭于缱绻中抽出魂来,与沃檀说了几句旁的话。

听罢沃檀撑了撑眼:“真的?”

见她未露不喜或排斥之色,景昭便道:“你若觉得可行,我回头便唤人去办。”

能让陈府那婆娘眼都闭不上的事,沃檀怎会觉得不可行?

好一阵点头如捣蒜后,沃檀原本搭在景昭颈后的手动了动,指头沿着他流畅的颈线往下绘,仿佛这是什么柔枝嫩条,可供她来回滑摩。

景昭喉间迭动,将那不安分的手捉到身前,含笑与她互望。

情浓的时候,对视也缠绵,可又有几对爱侣甘愿就这般对视?

沃檀心中像是淌着一涧溶溶春水,流得极畅,就连风息都是温驯的,更像有什么磅礴的东西呼之欲出。

她张了张嘴,自门齿间挤出几句话来。

声音不大,像没足月的幼鸟发着含糊不清的啾鸣,且轻如婴儿鼻息。

景昭凑近些问:“什么,没听清?”

沃檀面上渲得有些红,这回头虽侧开,声音却清晰了些:“我说,好想明天就到中秋节。”

过了中秋节,便该成亲了。

景昭定定凝望,良久,于她眉心落下一吻。

“我也是。”

……

虽有婚旨,但到底还未行礼,独处这般久已是逾矩。醒过味来的秦元德已经暗示了好几遭,倘他二人再不出去,怕是人要冲进来了。

不久之后,理好衣容的一对未婚男女齐肩步出那厅。

不停踱步的秦元德这才放下颗心,跑上前主动要送景昭出府,沃檀也没说什么,带着自己的丫鬟往居院回了。

自来冤家路窄,无巧不遇,又何况在同一座府邸?

穿了廊,过了墙,沃檀于府中一处拱桥之上,碰见了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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