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错认(晚上还有)(2 / 2)

“这样么?”五皇子拖着长音,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沃檀:“我还道皇兄是特意找了借口出来追人?毕竟适才远远瞧着,便觉得皇兄的眼神有些不对呢?眼珠子都快黏到这姑娘身上了。”

太子面浮愠色:“休得胡言!”

两位皇子狭路相逢短兵相接,来来去去唇枪舌战。

而沃檀原以为皇家贵人吵起嘴来之乎者也,甚至引经据典,哪知说话这样直接露骨,五皇子这架势,像恨不得直接给太子脑袋上扣一个明晃晃的“色”字。

正看着戏时,五皇子与她接视一眼:“这姑娘寻得宝物便是有功之人,刚刚才面过圣的,皇兄这份觊觎,未免太大胆了些?”

顿了顿,他又笑意漾漾:“陈府姑娘可不是个能容人的,皇兄大婚在即,这拈花惹草到处勾捞的性子还是趁早改了,不然后院失火啊,迟早的事。”

多少带些咒人意思的话中,沃檀听得离奇,五皇子异有万般无奈。

想他堂堂皇子,竟要特地赶来替个女杀手解围,真是好生出息!

而得五皇子这么一通抢白,太子已然气不可遏。

但他再是不甘,也只能撂了笑道:“孤只是有些边角问题想向这位姑娘讨问几句罢了,五弟真是一如既往的多心,你靠臆想给孤扣些不实之名,恐怕如不了你的意。”

至此火消歇停。太子佯作淡定,问了沃檀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转身起驾走了。

望着太子实则怒遁的身影,五皇子迸了声冷笑。

他偏回头看一眼沃檀,才想傲然扔几句不用谢之类的话,却听沃檀睁眼问他:“五殿下,民女可以走了么?”

“……”五皇子面色抽了抽,转而想起景昭来,只得扬起些假笑:“自然,呵呵,自然。”

那趟入宫之后,日子一晃,眨眼便过了几天。

太子寻来鬼功球的下落,受了圣上嘉赏。

地图与钥匙皆备,余下的,便是动身去寻那古墓了。

此行并非儿戏,领头之人争来荐去,最终定下的,是主动请缨的九王爷。

这日王府之内,一应仆众正在收拾行囊。

吕大夫理着药石清单,仍然有些不放心:“王爷当真要去?”

景昭捂着帕子咳了几嗓,韦靖叹口气,代答道:“圣旨已下,怕是没得弯转了。”

“可老臣担心……”沉吟再沉吟,吕大夫请求道:“为了王爷身子调理,还请允老臣一道前去。”

景昭摇了摇头:“此行路远,吕老年岁已丰,怕是吃不住。本王亦不忍让您一同跟着,还是留在府里罢。”

王爷身子弱,却是个决定了便不会再改的性子。吕大夫心知自己是跟不了了,只能担忧地往回走。

才下步阶,老人家的裤脚被扽住。低头一看,是那雪猫抓着在嗷嗷叫唤。

见着这猫,便很难不想起小院落里某位姑娘来。

吕大夫心中掂缀又掂缀,复又回来扯着韦靖,迟疑地问:“那壮|阳之药,可需给王爷备上一些?”

……

同日,沃檀去了秦府。

虽未争得领头之位,但东宫还是塞了人跟着,当中至为重要的一个,便是秦元德。

那鬼功球中的地图被取出后,经多方研究过,此去一路,奇山险水。

江湖门派素来不缺能人异士,六幺门稍稍显露相助之意,东宫自是乐得笑纳。

挑来选去,最终除了沃檀外,余下安插进去的几个门人,便是乌渔、田枝,还有个涂玉玉了。

既是跟随,那自然要有个身份,乌渔与涂玉玉俩大男人还好说,沃檀跟田枝这样的姑娘家,便只能扮作秦元德的侍从。

此时二女绕过影壁,入了府内。

秦府不比陈府,并没有什么曲桥流水的雅景,更不见那等高堂华屋才有的阶柳庭花。

将门不愧是将门,府中仆从都似有一身正气,走路说话中气十足。

没走多远便见得个宽绰的演武场,上头除了几对在拆招的,还有个监看指点的人,恰好是前些时日与沃檀交过手的秦将军。

“咦,这人怎么成个瘸子了?”田枝低声讶异。

沃檀也发现了,这秦将军此刻拄着根手杖,脚好似有些不灵便。

习武之人实在耳目力惊人,沃檀与田枝不过稍稍瞥了一眼,他那鹰锐般的视线便扫了过来:“什么人?”

“将军,这二位是郎君的新近侍。”领人的小厮驻足答道。

“近侍?”秦将军往二女身上打量几眼,目光不善。

“父亲。”秦元德适时赶来:“父亲,这二人……是经东宫派来的。”

秦将军脸色沉了沉,未几板起面孔转回身去,没再说什么。

陈府与六幺门相交已是不争的事实,他再是不喜,却也不能拆妹妹与外甥女的台,因此只能装聋扮哑,权当不知了。

沃檀郁闷于自己到处扮人侍从,秦元德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尴尬不已。

想他一介大老爷们,竟然要把亲随换成两个女扮男装的姑娘,要给人发现了,实在是好说也不好听。

挠了挠头,秦元德有些局促:“本将仔细想过了,沃檀姑娘既通医理,其实可充作医女,不必……不必随从本将。”

“嗳?那我呢秦都帅?”田枝飞了个足以令人心荡神移的眼儿过去:“奴家可不识医理,只会服侍郎君……”

秦元德顿时噎住。近侍有一双还好说,若只余一人,倘被发现是个姑娘,反而更为怪异了。

田枝又投去个含情的目光:“都帅呀,若我二人不在你身边跟着,有什么事你想调动我们,就怕不是那么方便呢?”

态度虽轻佻,但里头的提醒,却是再正经不过了。

毕竟此行他们俱有要务,少不得要相互依缘,六幺门人于秦元德来说,是为强力辅助。

至此再没了旁的弯转,几人聊了些亲随会知道的习惯不至于露馅,便往府外走了。

行至一石道,见得秦将军正与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在说话,声音徐缓,恭谨有加。

想是那老妇人耳朵不好使,秦将军在与她说起脚伤原因时,声音拔得有些高,让沃檀也听了个清楚。

据秦将军所说,他于前几日下朝时不小心踏空,才把踝骨给扭伤了。

沃檀心内暗爽,只她才偷偷啐了声活该,那老妇人的视线却蓦地扫来。

紧接着,老人家不无惊喜地唤了声:“音儿……”

在场人皆煞住。

秦将军回身望了沃檀一眼,皱着眉与老妇人解释道:“母亲,您认错人了,二妹在陈府,这不是她。”

“怎会不是?”老妇人拄着龙头杖快走几步,到了跟前来,不由分说便捉起沃檀的手:“音儿,你这是要出府?可得多带些人跟着,若再被掳走,阿娘可活不了了……”

老太太语出惊人,四周骤然静了下来,鸦雀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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