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雨有些大了,林岚的脸色如同这天一样,阴沉沉的。
“要不要去报官”
林岚眉头一挑,道:“报官冯家出了人命,都拿银子解决了,更何况一个被拐的女子”
“这个该死的混蛋”包成红着眼,一拳打在柱子上,“多好的一个姑娘,被个畜生糟蹋了”
“他确实该死了。”林岚摩挲着手中的一串佛珠,那是年后王氏从佛寺求来的。
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话,套用在薛蟠身上,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杀了人可以招摇过市,夺来的女人,可以随意的蹂躏抛弃,这样的人,林岚即便是要让他对甄英莲负责,那都是无稽之谈。
该死了,这三个字,就是林岚对于薛蟠的最终审判。
法理若是能放过薛蟠一回,那么林岚只能用手段,让这个本应该偿命的败类,彻底死在他的手上。他从手腕将佛珠脱下,在手中拨动着。
这是他第一次想着,如何置人于死地。
葛夜年即便无耻,林岚没想着弄死他;即便是杨老鬼,林岚想得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将他绳之以法,他的罪,本就够判环首之刑了,林岚何必脏了自己的手,然而这一回,面对呆霸王,林岚第一次动了杀意
春雨不惊风,林岚打着黄纸伞步入雨幕之中。
雨巷无人,林岚的衣袂沾湿,那件青色的长衫更加深了。他绕过了大半座金陵城,特地走到了一处修面的铺子里。
穿越了大半个金陵城,只为过来修面。
第124章谋定后动
雨中的金陵小巷,静谧沉寂。对头杂货店的老掌柜一脸愁苦地看着久久不晴的天气,哀叹一声之后便走入屋内,沏上一壶大叶茶。
老柳掏去心子的木椅,浑然天成,被时光打磨得很有光泽。林岚仰面躺在椅子上,一块白巾围在了他的脖颈上。
“修面”
林岚闭着眼,轻嗯了一声。
发匠将皂角果制成的液体抹在林岚的下巴、耳垂后,拿起一柄锋利的剃刀,手法很老道地将发白的小泡沫连带着林岚脸上的胡须给刮了去。
一旁的铜盆里倒好了热水,发匠把围在林岚脖子前的白巾取下,放入铜盆浸湿拧干,往林岚脸上一盖,称之为醒面。
热气盖在林岚的面部,让闭目的他感觉脸上热乎乎的,长吸一口气,白巾离去,脸上风一吹,将热气吸走,神清气爽。
“掏耳朵吗”
“掏。”林岚很简短地说道。
发匠眉头更加凝重了,从一边的袋子里抽出一根稻草杆,又撮了一团小棉花,放在稻草杆的顶端,探入到林岚的耳朵之中。他的手远远地捏在稻草杆的尾端,慢慢旋捻。
林岚眼睛终于张开来,看着梁上吊着的竹篮,开口道:“我要杀一个人。”
“杀人”稻草杆稍稍一顿,缓缓取出来,发匠怕再听到什么吃惊的消息,将林岚的耳朵给弄聋了。
“没错。”林岚扭了扭脖子,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杀个人,对于他来说,和刮个胡子一样。
发匠眯缝着眼,问道:“杀谁”
“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先支会你一声,免得到时候说我草率。”
“你觉得这样做就很稳健吗”发匠将白巾一把甩入铜盆之中,有些动怒地问道。
林岚嘴角划过一丝笑意,道:“反正有权势的,杀个人,都能用钱来摆平,不是吗”
“你别乱来”
“我很理智。”林岚随手拿起一根短短的稻草杆,绕了些棉花,将另一只耳朵也掏了掏,便起身道,“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征询你,所以看好就行,至于其他的,用不着你来管。”
林岚撑伞走入雨幕中。
发匠快步跟上,说道:“你不能乱来”
黄纸伞转过来,林岚的微笑,让发匠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慌。
“我仅有的耐心被他磨光了,他不死,恐怕很难让我心安,所以,最好别插手,不然”林岚用手抹了抹脖子,露出诡异的微笑。
雨幕之中,林岚的步子走得很稳。
有些畜生,早就该死了不是
澡堂子的热水氤氲升腾起来,刮完面的林岚穿着个大裤衩,享受着热水对皮肤带来的刺激。
扑通。
一边有人入水。
包成舒畅地吼了一声,“这水,真热”
“怎么说”
包成将脖子上的毛巾浸在热水之中,打湿了自己的后背,道:“稳住了。这丫头真是犟,好几次寻死觅活的,最后我是好说歹说,说你花了大代价才从那恶魔手里将她救出来,就是报恩,那也得活下去,这才劝住。”
林岚靠在一边的砖上,道:“嗯,劝人你比我在行。”
“那是,你不看我是谁。包成的”
“薛蟠呢”
包成一脸怒意道:“别提了,这个畜生白日在薛府,入夜就在秦淮河上的画舫里花天酒地。要教训他的机会都没有。”
“会有的。”林岚动了动身子,起身朝换衣的屋室走去。
等到包成出来的时候,林岚已经叫好了马车,在车内等着了。
“林岚,咱这是去哪儿”
“画舫。”
包成一滞。
见到包成脸上的尴尬之色,林岚笑道:“去玩玩,不干什么。”
“你这个国子监司业,当得倒是轻松。”
“姚祭酒现在见到我恨不得要吃了我,何不去找不自在”林岚这一回占领乌衣巷的行为,直接是高举国子监的大旗,后来学宫的学生又占领乌衣巷,这样的行径,结结实实阴了薛家一招,坑了姚祭酒一把。
包成想起这桩事,便问道:“对了,说起这个,这乌衣巷的事薛家难道就这么算了”他有些不敢想象,薛家的人会这么识相,就将整个乌衣巷拱手送人。
“面子这东西,虽然有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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