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李谦很淡定地将银两放在桌上。
林岚收了刚才那人的碎银子,继续开始做买卖。这些原本自信满满士子,越下越觉着不对劲。下到最后,不是林岚先叫和,就是被林岚设局反杀。到了最后,十只菜鸟也就剩下李谦一人,还在苦思冥想了。
广陵人家,钱粮富足。解决了饱食问题,自然就想着读书、下棋这样的雅事。李谦从小接受这样的熏陶,
然而此刻,李谦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
他在象戏上还是有些造诣的,虽然不当成正经事,但是文人间下象戏是一种雅趣也不被家里人反对。他平日里,也会和人对上几局。这个时候,迟迟不落子,正是在想着接下去的棋路。
他发现,即便是与刚刚那局下得不同,这棋走着走着,竟然逼得要叫和的局面。这规则是林岚定的,他们有权利选红黑,和了却是算林岚赢。这不是要输的节奏
被一个小子杀了风头,这面子可不是丢得一点两点。
好在林岚包的雅间容不下更多的人,那些剩下广陵士子一个个都在门口堵着张望,时不时问道:“如何了杀得那小子没有脾气了吧。”
“哟,李兄都出马了,定然是这样了。”
林岚可不管面子不面子的问题。银子赚足了,面子也自然就来了,看着李谦那磨蹭样,他只好坐下来,来了个闲敲棋子落灯花。
第十二章言公来啦
“怎么样到底下不下了”林岚喝了三杯茶,瞌睡都打了半个时辰了,“不行就认输,李兄台再磨蹭,今夜恐怕要睡在此地了。”
“你急什么李兄一定是在想一招绝妙招式。李兄,莫要着急,慢慢下,千万别中了这个小子的计。”一边的人替着李谦打气助威。
拿着折扇的李谦早就已经是汗流满面,不停地擦着。棋局越下到后边,反而越没有路数,能够动的子越来越少,不管如下推演,都是在往和局方向走。
“是什么棋局,竟然让广陵才子,李公之孙都难以破解”大门被推开,一袭布衣,头顶华冠,枯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赘肉。那双犀利的眼睛直接朝屋内环视了一周。
“言公”
“是言公来了”
见到推门进来,在几个士子簇拥下的老者,就连还在苦思冥想的李谦,都放下了手中拨弄着的棋子,连忙走过去拱手,道:“学生糊涂了。下棋竟然忘记了言公的邀约,实在是该死,该死”
他连连作揖,以表歉意。
老者笑笑,道:“也是刚刚才到。今夜若有好诗文,老夫一定推举贤才,为国家,为圣上选贤举能。”
“好好好言公此言,令吾等感激涕零。”
“言公,隔壁雅间请。”
一群广陵士子就像看到自己亲爹一样,簇拥着老者,朝隔壁走去。
“等一等。”
“嗯”老者回头,看向独自站在桌边的林岚,道:“有何事”
“小子,你别太狂妄了。今日暂且让你嚣张片刻,我等办完正事,再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一边的士子甩袖,有些忿忿道。
林岚一笑,“你们干什么事不管,这位李公子,请您付了钱再走,哪怕去喝花酒,在下也不拦着。”他手掌一摊,伸手要钱。
李谦脸色一变,有些难看,赶紧从钱袋了掏出半两银子,丢给林岚,“拿着。要不是今日言公在,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这老者可是难得的贵客,今日到访,也是一个不小的惊喜,所以才让李谦如此激动。
“呵呵。”林岚单手接住银子,并不去嘲讽李谦,而是准备收摊。这天色也不早了,回家估计又要挨老娘一顿骂。
“等一下。”刚刚要跨出门的老者双手一抬,转过身,问道:“梓瑜,你们下棋还赌钱了”老者的脸色有些难看。
“言公,您听晚辈解释”
老者义正言辞道:“下棋本来是件雅事,消遣娱乐而已。你们还赌钱,这和三教九流,混迹赌场的赌徒有什么区别败坏自己的德行啊”
“言公教训的是。”
“言公此言,我等谨记。只是这小子太过狂妄,自言象戏状元,吾等不服气,这才进门与之较量,没想到”
老者眉头一挑,“象戏状元”显然,也被这噱头引起了兴趣。
“这样,今日庆宴,汝等在隔间作诗,若有一致认同的妙句,便让人传到这里来,我就在此一边会会这象戏状元,一边静候汝等华章。”
“言公此语,真是折煞我等后备晚生了。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言公此句,才称得上是华章。诶要不今日吾等秋日以虚景吟雪为题,看看何人能够有言公一星半点的灵性。”
出言之人,显然马匹拍得极为老道,丝毫感觉不出什么酸溜溜的味道。
显然老者对于此人的马屁之语,也有些心花怒放,笑了笑,摇头道:“你们啊去吧去吧。”
老者回过身,仔细看桌上的棋局,时不时嗤笑一声。等广陵诸士子走出了雅间,老者单手靠在桌上,道:“好一个残局,果真是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
林岚嘿嘿一笑,道:“人艰不拆。晚生小本买卖,老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能放在下一马”
老者摁住棋谱,道:“老朽沉浸象戏年数也不少,今日就来和你对弈几局,如何”
“不如何。”林岚抿了抿嘴。
他又不是傻,这老头一看就是有来头,搞不好还是扬州城中的达官显贵,这样的人,就算赚来的银子,都是烫手的,当然不会傻到去和老头对弈了。
老者手指敲打在桌面上,“那你就不能走。设局骗钱,足以让你蹲个三五年的大牢,看你也斯斯文文,竟然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
林岚拿着当中的一枚棋子,道:“老先生就像这相,何必跟我这未过河的小卒过不去。大京律之中,也没有说下棋赌钱违法,何来骗钱一说”
“呵,这比喻倒是有趣。大京律别拿这个来吓唬老朽。”老头闭目养神,依旧没有让林岚离去的意思。
林岚眼睛早就在刚刚一群士子离开之际,瞄到了门口的几个仆人,从那干练的站姿和那交抱的手看,都是有些身手的护卫,这是他不想强行硬来的原因。
老者已经开始执棋落子了。
啪
老者吃掉了林岚的棋子,“你是在笑老夫过不了河,对你这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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