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琅易顿了顿,干脆直接去撩她的裙子,想直驱了事。然而最终却在撩到一半时候放弃了,终究他是个自我约束的人,放不开手脚。
便叫小枝起来,给她扔了一床被子过去,让她自己在沙发上睡着。
许是因为房间内有人,又或者已心灰意冷,倒是一夜过去睡了个好觉。此刻看起来精神熠熠,除了眼睛醉得有点小,眸光亦愈发清睿。
余琅易低头略过右上臂的纹身,他也想通了,他爱她,与她爱不爱他是两回事。他当时刺这纹身,就没想过需要她回应。既然几经反复,那个女人都对自己这样不坚定,那就随她去吧。
毕竟她当年本是在无所适从的情况下才认识的他,谈了快三年,她已经二十五了,再不似昔日青涩。人都说恋爱三年一小坎,七年一大坎,她开始有了复杂的想法是正常。
并非谁都似他余琅易这般寡情淡性,有了一个就不多想其她。再加上对恒御的芥蒂,唐鹭选择离开,自己没有理由束缚,难不成还能绑起来就地结婚不成?
既是她真喜欢那小王总,几天之内都能动心成如此,先由她去吧。
余琅易啥话也不想多说。
因他心底还有挫败,他连醉得迷糊之下,单纯借以挥霍之名,都对别的女人无感!
男人冷飕飕看了眼对面小枝,微仰头:“说吧,谁安排你来的?”
哪来那么凑巧的事,先给他发了照片,马上就出现一个相似的差不多味道的女孩。
余琅易矜贵口吻:“给你个机会,说了领钱,不说,你就搁这继续待着,哪也别去了!”
小枝窘迫地看着他英俊脸庞,昨晚他向自己倒下时,她是心动且紧张的,这样好看的男人,连眉梢眼角的弧度都迷人。但他也只是在自己耳畔蹭了蹭便游离,连唇都没怎么碰上就从下巴移走。然后一夜睡着,半夜梦中好像听他呢喃了几句“鹭宝”、“鹭鹭”之类的名字。
她想着他应该也不是坏人,又看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只得答道:“是……是崔总让我来的。我在酒吧卖酒,也……也就是做公主,他看我还不熟悉,就说介绍我来见个人。说如果琅总、哦,易哥带我走,就给我一万,如果做了什么,就给五万。我……一时心动,就、就随他来了。你放心,我不要你的钱,我们什么也没做,反而还白赚了一万块。”
崔总……果然是小崔!
换成别人,也没人能找个气场这么服帖的,就小崔跟他久了,办事最为细腻周到。周太后给他看一张唐鹭的简历两寸照,他就找到合适的了。要换周太,只怕会去酒吧里找个美人乔装青涩,可不带这种原生态。
可小崔不知,唐鹭安柔乖巧的表象里,是带着犟与不羁的一丢野性。生活上是,幸爱上是。这一点儿,没几个谁能有她的特别风韵。
要么当年余琅易怎会住个几天,等她搬走之后,却总魂牵梦索。
余琅易就淡漠道:“给你六万别废话。小崔,你给我去把他喊来。”
小枝惊喜得张大嘴。略微犹豫,到底慑于他的气宇,只得打电话喂了句:“崔总,琅总喊您过来。”
果然不到十分钟时间,小崔就在房外敲门了。
余琅易:“进。”
小崔走进门来,相当窘迫地喊道:“琅总,琅哥,这事儿真不怪我,我可太难办了。”
余琅易正了正T恤,凤眸犀睿地说:“琅什么总,快别叫了!我栽培你这么久,赶不上我妈周太后对你的两句威逼利诱,灌两碗迷魂汤,这就连我你都算计起来。”
琅总的嗓音温和,他这人总是这样,大多时候清贵无波,是个含蓄又冷漠的人,不会让人难堪,但惹了他也别想好收场。
小崔哪里敢啊,他对余琅易是忠心不二、赤胆忠诚的。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也紧忙这么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对琅总忠心不二,但是周太说,如果这件事不听她的,她就把我调到沪都做事。可我还得给琅总打理东北的事,又得替琅总瞒着,就只好不得不答应她了。”
“周太说,让找个相似的,看你动不动心,如果也能动心,就说明不是真爱,是琅哥偏好这口;如果不动心,那就以后不管你了。前者是不用管,后者是管不住。我想着,既然左右都是被逼,就当给琅哥测测自己的心也好,就、就照做了。”
余琅易听得冷笑,什么烂鸡毛的馊主意,他如果真想怎么地,都不用谁招呼。他若是不想,给他下迷魂汤都没用。
余琅易便问他:“真是够了,不是谁和谁都可以替代。照片的事儿打听得怎样了,我在酒吧护场的那两张,谁发给周太的?”
这件事余琅易之前没打算太快去查,那时只当和唐鹭还能好,结果最近闹得这样,已然没有回旋余地,他就让小崔去查了。
小崔答道:“是李家的太太发给周太的,周太探过她口风,李太太说,是有个姓桐的熟人发给她,她才好奇去问周太是不是余二公子你。可这个姓桐的熟人,是…翟欣的姑姆。所以照片应该和翟小姐有点关系。”
余琅易听得眉峰凛起,他没想到会是翟欣。这个曾经中学时一道身影略过跟前,存了好感的女生,亦是他心中的明月光,并且对他屡次说已经放下,祝琅易你幸福,背地里竟然搞了这些小动作。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若非她的照片发给周太,周太也不会晓得他在G市,更拿不到唐鹭的资料。余琅易本已经决定等事情解决完,到时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牵着唐鹭的手回去,然后解释清楚,结果现在一片乱麻。两人也已经分手了,对于分手,余琅易无话可说,也不想继续做什么挽回。
却依旧不想置喙翟欣什么,只以后那道青春时朦胧的身影可以完全淡掉,没甚值得再提起。
余琅易便叮嘱小崔,查查她桐姑母做什么的,让吃点小教训,省得不明白事情。
小崔应诶。琅总做事向来如此,自有自的人格魅力。对错分明,奖惩明了,却也不过分,多大的错自个收多大的场。
余琅易旋开旁边一瓶矿泉水,饮几口。睇了眼小枝,记起来还有这个人,便嘱咐:“让她先出去,该付的钱你负责付清,给她六万。回头从给周太后的月例上交里扣,就说是我说的。”
六万?就窝在豪华酒店的沙发上躺?
小崔看着琅总衣冠楚楚的模样,因为睡得好,余琅易今天的皮肤显白,唇色红润,小枝甚至衣服都没脱,两人一目了然就是啥也没做。
……
小崔只得讪讪应“好的”。
余琅易瞅着女孩出去,方才深沉地问道:“赔偿款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这是今天要见小崔的正事,本来电话说说就可以,但小崔既然被周太派来做这事,就一道问了。
关于当年赔偿款,余琅易起先并未起疑,但因看到周太发的唐鹭回复截图,说到“妥善安置”时加了引号——“十年前您既已‘妥善赔偿’,十年后便不用再马后炮地提钱”,看得余琅易心生奇怪。
因为当时恒御的赔偿应该已算到位,而唐奶奶亦是内忍且明事理、爱面子的姑苏江南处事格调。对事故本身造成的伤害的恨,让他愧疚,并觉得这种恨情有可原,也接受和理解老人家的反对,但不太可能对赔偿有异义,便让小崔去查查。
小崔登时有几分为难地答道:“赔偿的事,这个……说起来就麻烦了。当时唐小姐的叔婶回去后,不多久就在市里买了一套商品房,那会儿商品房价格还没炒起来,几十万应该够,然后又租了店面做生意。但对外,因为原本没啥积蓄,就一直说那套房子是租的,近几年才说是租久了当做二手房买下,这是他们当时的交易凭证复印件……而当年唐小姐的家还算是小康的,后来因为唐爷爷的调养和债务,一直捉襟见肘。唐小姐和唐奶奶生气,我打听到镇上的说法是,因为当时恒御只赔了十万,工程队赔了十几万,总共二十多万。唐爷爷康复用了十万,剩下十几万凑去还债了,另外给了两万唐叔叔做差旅费,到市里租房做生意。”
糙X,贪了60万,还再差旅费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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