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回来,靠着墙坐在折叠床上,折叠床也该洗了,好在一层帆布面,洗洗很容易。
唐鹭请了两天假照顾余琅易,毕竟在这住,麻烦了他这么久,就当做还人情。她月休四天,上个月有两天没用掉,本想涨起来兑现工资的,因此老板很爽落就给批了假。
唐鹭说:“那我把床刷了放楼顶晒,晒干净了你还可以放在床尾搁脚。”
余琅易单挑眉峰,又那般滞滞迷迷看她:“你搁哪睡?”
唐鹭听得有点生气,虽然互相不是什么关系,但他这话下意识就是与她泾渭分明。
唐鹭说:“我搬出去,我已经找到房子了,后天就可以搬。今天和明天请了假照顾你,等你伤好点再说。”
她脸上没有一点留恋,红唇漾着樱桃蜜,眼晕也似飞着云霞,如同春水夏花。余琅易这时候便已经对她这副样子无奈了,只是当时还未清晰。低头睇着她,少顷启口应道:“都行。我烧退就没事了,不必麻烦。”
“哦。”唐鹭错开他,往屋里边走边说道。
下午她没理会谁,她把东西洗好,整理了,晚上炖了排骨汤,因为折叠床拿去晾晒,余琅易便把她枕头甩在床上。
唐鹭躺一边玩手机,余琅易坐在窗旁小桌看电脑。
以前没手机的时候,几天和魏东浩一通电话,聊个几分钟,也觉得挺有意思。有了手机后,反而发现他的信息不怎么多,疏懒几条:“在干什么?”“XX的新电影看了吗?”“我准备去G城看看生意。”
现在唐鹭和余琅易那什么了,唐鹭就想要慢慢疏离,否则对魏东浩,好像是一种欺骗的嫌疑。
余琅易架着一副金边眼睛,似在查阅什么图片,忽而转头瞥见她又在摁手机,就关了电脑,说:“大晚上别玩儿手机,闪眼。”
唐鹭:“你电脑也闪眼。”
余琅易一侧身,身后并没有屏幕。唐鹭就摁掉手机没说话。
暗夜里两人各自躺着,床却窄得一不小心就触到手臂。他的肤表温烫而带着阳性气宇,她柔弱清凉的。
余琅易看她身姿与轮廓,昨夜朦胧的印象又浮现上来,他便俯身过去,周正脸庞贴近她问:“还能受得住不?”
素日他高高大大,一双丹凤长眸冷冽滞迷地发着疏淡光芒,此刻外面路灯朦胧,照着他清冽的眸光,却有认真的执着。这般一问,应该就是知道她今天留在床单上的痕了,她是第一次。
唐鹭心里舒服了些。这样看他,他的嘴唇丰泽饱满,眼眸也比平时大而清澈,脖颈上的喉结硬朗,怎么生得这样好看。但让她羞赧,她便捂住眼睛:“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
余琅易扯唇笑笑,没去掰开手指,只紧了下她的裙边,然后往上推:“那我轻点。这波澜壮阔的。”
很快又与他身心相连了,余琅易还是那般清冷疏离,可动作却温柔。他的种种温柔,间或着冷漠疏离的气宇,却寸寸缕缕让唐鹭缴械。听见了惊涛骇浪的传奇。唐鹭在这方面是没有任何世面的小家兔,她仿佛闯进原始森林的家兔,面对着万象丛生的密林树宇,心里又畏惧又期待,忐忑彷徨地被他带着往深处闯,完成了化茧成蝶的蜕变。
作者有话说:
每天看着不动的数据,是不好看吗┭┮﹏┭┮,局中人迷茫,欢迎提出任何宝贵看法和建议哦,鞠躬~
第6章
◎“我没有,男朋友是什么,能吃吗?”◎
06
余琅易应该是仗着受伤发寒,半清半昏间纵意肆行的。若不然他论心里说,并看不上唐鹭,甚至都未曾正眼打量过。可也许又是唐鹭总在眼皮底下晃存在感,晃来晃去就无处不在,否则他怎会与她?
反正唐鹭不觉得他会喜欢自己。
借余琅易的习惯用语,请假的那两天,两人又在房里造了几次。他在这方面似乎有着老道熟稔的路数,那健长的腿贴着唐鹭,仿佛将军驯化一匹烈马。
唐鹭在悸动中,有萌生过探问他从前的想法,但她忍住了,还没到那样的关系。而他的从前一定是和她毫不相干的、另一相反面的宛转跌宕。
还不如不问,只继续跟前的温柔。
小野马。
余琅易眯着长眸,半真半假地这样说唐鹭,说她是匹不羁的小野马。他说这话的时候俊逸脸庞贴近她,颈处浅浅汗渍,有笑意揶揄。唐鹭浑不知何意,只知余琅易眼里闪着亮光,余琅易说了好几次她。说的时候正掐着她腰,他臂力很大,掐她时却拿捏温柔。她却不敢看。
这种亮光容易使人沉迷,纵使知道他们的心并非在一起,却也愿意沉湎其中。
唐鹭就像刚被撕开包装的棉花糖,在空气的压造下幻化出任意的美妙。
而她必须收敛住自己神绪,不能让余琅易看出她的喜欢和心动。他俊脸上的挚切温柔,只是因为此刻两人正在进行的事。他目中的执着,也因想要从中获取更多的尽善尽美,但这并非心灵层面上的动容。
而除开这之外,他对她的看法仍是轻蔑和疏离的。她不希望他认为自己因为这事儿就与他如何了。
唐鹭也不是个容易激住的性子。
她在他健悍怀抱里极细微地喘息着,波涛汹涌,细水长流,好了后又和平常一样做自己的事,宛若互不打扰的格局。
假一结束,他们就各自去上班了。余琅易歇完这两日,接下去便连续上了两天夜班,第三天才轮休。
他上夜班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到第二天清晨七点半,白天都在家休息。折叠床晒干了,唐鹭拿下来,仍放在之前睡觉的墙边,还把自己的枕头搁了上去。然而等她下班回来,没发现余琅易把她枕头放去床上——他觉得她睡回折叠床天经地义。
清早他回来,她因为上班晚,给煮了早饭等他,她还穿着睡衣,余琅易仿佛变回了最初模样,不会搂住她怎样了。那小野马一幕就像是梦。隔天她早班,回来得早,吃完晚饭他也没什么可讲,自出去找朋友说话。
枕头和折叠床就放在那,他挺拔的身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余光瞟过,无有对此发表看法。
等到第三天,余琅易轮休,这天唐鹭的店里刚好停电,路段的电箱出了点问题,一时半刻修不好,老板六点就让他们提前下班了。
唐鹭买了卤味、青菜和贝壳回去做饭,余琅易正在电脑前看东西,他穿着一身浅色背心和黑色运动长裤,背影健硕,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电脑屏幕上忽而是金属表,忽而是一些像古董样的图片,还有些外文的资讯。
唐鹭发现他看这些东西,都是根本不用翻译就直接一目了然阅览过去,戴着眼镜的他,英挺的侧颜几分陌生,多出了儒隽的气质。
其实唐鹭无意去看他电脑的,毕竟各人都应有自己的隐私,但她目力好,偶尔不小心会瞥见。
那背心的下摆是破洞的造型,却并不觉得突兀,她忽然想到,她把他改装掉的那些旧衣物,是否原本就造型如此,是他要穿的。
这人,竟一句话不语。唐鹭又窘了。她奶奶以前就老说她,家里衣服能改的都被她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