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凤殃隐约感觉似乎有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发顶,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原来他……也曾被人爱着。
凤凰传承的记忆到此为止。
凤殃将神识抽出,缓缓睁开眼睛。
扶玉秋不知何时正坐在他面前,双手搭在凤殃盘着的膝盖上,正抻着脖子好奇地看着他。
凤殃笑了起来:“在看什么?”
扶玉秋歪歪脑袋,浑身上下皆是冰雪被火焰融化的气息:“感觉你很奇怪。”
“怎么说?”
“就刚才。”扶玉秋说,“你气势都变啦。”
好像常年笼罩在凤殃身上的寒冰初遇春风,一点点化为温柔山泉,潺潺汇入幽潭中。
前所未有的温柔、宁静。
凤殃笑了笑,没说话。
扶玉秋也没追问,手指在凤殃的膝盖上画了几个圈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凤殃挑眉:“有事?”
扶玉秋画圈画得更快了,小心翼翼窥着凤殃的脸色,小声说:“有个事,你先答应我,我再说。”
凤殃:“……”
凤殃失笑:“好,你说。”
扶玉秋顿时眉开眼笑,伸手往后一指。
木镜正在修饰扶玉秋堆的丑雪人。
凤殃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就听到扶玉秋高兴道:“我想带木镜回凤凰墟。”
凤殃:“……”
凤殃本能就要拒绝,但扶玉秋却预料到了似的,双手搭在凤殃肩上,眼巴巴看着他,纯澈眼眸里全是期盼。
扶玉秋这张皮囊本就昳丽艶美,这般似乎将所有希望都期盼寄放在凤殃身上的注视简直犯规到令人发指。
凤殃怔怔看着扶玉秋,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点了头。
凤殃:“……”
“君子一言!”扶玉秋欢呼一声,欢快地蹦起来,朝木镜招手,“小草!我们能一起去凤凰墟啦!”
木镜也跟着一喜,只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怯怯地看向凤殃。
只是这次,凤殃似乎没有木镜预料的那样勃然大怒,只是随意瞥他一眼,像是纵容了。
木镜一愣。
扶玉秋已经跑过来,用力抱了木镜一下,指着凤殃说:“以后他就是你师娘了!”
木镜:“……”
凤殃:“……”
扶玉秋还在说:“快叫师娘。”
凤殃似笑非笑看过去。
木镜哪里敢叫,拼命摇头。
扶玉秋乐得哈哈大笑。
***
扶白鹤和扶玉阙冷静了两天,直到扶玉秋离开的时候也没冷静下来。
扶玉秋将小库房一些有的没的东西全都塞给凤殃,让他帮自己装到储物袋里,跑去找扶白鹤告别。
扶白鹤躺在软塌上,脚搭在一只雪豹身上,听到那急促欢脱的脚步声就知道扶玉秋来了,他眼睛都没睁,幽幽道:“要走就走,往后别回来了。”
扶玉秋听都没听这种气话,他“嘿啾”一声直接蹦到扶白鹤的软塌上,毫不客气地把半个身子压在扶白鹤纤瘦的身上。
扶白鹤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
扶玉秋亲昵地靠在他肩上:“我们合籍你可要过来啊。”
扶白鹤冷冷道:“你没听到我刚才说什么吗,我说你要是离开闻幽谷了……”
狠话还没说完,扶玉秋就恹恹耷拉下来眉眼,看起来是被伤到了。
扶白鹤噎了一下,沉默许久才揉了揉眉心,无奈道:“玉秋,他不适合你。”
扶玉秋知道扶白鹤的性子不能和他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那什么样的人才适合我啊?”
扶白鹤见扶玉秋这个没心没肺的蠢样子,皱眉道:“你若只喜欢男人,那就……聪明、温柔,起码不是个薄情残忍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