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满城尽洒婚礼花(下)(2 / 2)

在中国内地,普通人累死累活一个月才能赚上两千块钱,咬牙切齿拿出五百块给女朋友买了份礼物,却根本敌不过富家子弟随意从珠宝楼买的一颗钻戒。有些女人会理直气壮的说,男人肯为她们花钱就代表了心意,可是她们却没有想过,平民的男朋友送她的一件普通衣服用了四分之一的工资,扣去生活费,扣去交通费,扣去手机费,扣去各种乱七八糟却免不了的费,那五百块钱可能已经是他所有能够挤出来的钞票;而富家子弟的那颗钻戒,甚至只是他们一天的零花钱。

相对而言,师少鹰宁可喜欢那个敢在综艺栏目中面对摄相机坦言“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车行上笑”的女人。虽然很伤男人的自尊心,而且引起了怒众,至少她说了实话。

欢快的音乐声突然从巨幅相片后面传过来,那位已经被凯贝琳讨厌的爱慕者竟然还专门从国外请过来一支乐队,紧接着一些身穿礼服的年轻女人就端着托盘从巨幅相片后面排成两排走出来,在她们手中的托盘上放满了各种糖果和香烟,无论是谁都可以伸手从托盘上拿了享用。

孩子们发出快乐的欢叫,就连男人们也忍不住伸出手从托盘上拿走了香烟,一时间整个街道上到处都是欢乐的笑声,让师少鹰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拿钱砸人的快感!

师少鹰慢慢走到凯贝琳身边,低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了。”

凯贝琳神色不变,只是斜瞄了师少鹰一眼:“噢?”

“他竖那幅照片是拦住你路;他请那位百位老人还有一百多号子子孙孙过来,说白了最终目的就是逼你下车;他洒得满街是花又到处散发礼物,为的就是赢得大量支持者形成舆论压力。他这些行为看起来是在向你示爱,当真是情真意切不惜血本,但是步步强迫不留余地,彻底忽略了你的感受!我甚至有一种感觉,他不仅是在示爱,而且是在示威!”

说到这里,师少鹰做了最后的总结:“他最大的错误就是用对付绵羊的方法,试图征服一头雌虎!”

惊呀的神色从凯贝琳脸上一闪而逝,她真的没有想到师少鹰在这么短时间内,竟然看到了这么多。看在师少鹰主动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面子上,凯贝琳低声回答道:“你如果看到他本人就会明白,我讨厌他的原因绝不止这一点!”

“啪!啪!啪……”

小礼花的声音突然连环响起,师少鹰瞪大了双眼,在烟雾撩挠中努力向前看,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在众星拱月般的拥簇下向他们走过来的年轻男人。

这个男人看起来大概有个二十五六岁,身上穿着一件估计少说得一两万美元的名牌西装,他在走路的时候,还刻意把左手轻搭在自己的额头部位,除了四只戒指显得光彩照人之外,手腕上那块黄金版劳士力更是差点亮瞎了师少鹰的眼睛。

师少鹰敢和任何人打赌,为了今天这场示爱,这个年轻人一定请专业教练教导他学会了模特在t型台上走秀时的模特步,一走,一扭,一扭,一摆,一摆又那么一跨,就这么扭扭摆摆甩甩跨跨走走停停,配合着他始终放在额头位置的左手,形成了一种相当具有舞台气息的艺术步伐。

令师少鹰差一点当场笑喷的是,这个年轻男人嘴里竟然还叨着一枝名为“蓝色妖姬”的玫瑰花。

衣服是名牌,手表是名表,戒指是好钻,鲜花是好花,模特步也是好步,但是把它们组合在一个身高撑死也就一百六十五公分,脸上还带着英国名流参加社交舞会时那种高傲表情的男人身上,怎么看都有了一种淋猴而冠的滑稽。

可是当这个年轻人在街道上的猫步走了三分之二,突然停下脚步摘下唇边的“蓝色妖姬”玫瑰花,向四周的人挥舞示敬时,热烈的掌声竟然响成了一片!

在经过片刻的惊诧后师少鹰也想明白了,索马里的绝大多数兄弟们都还挣扎在生存线上,在文化生活和艺术追求方面仍处于启蒙阶段,有足够的钱也有心情引领时尚潮流的,大概也就是这些钱多了烧的,又不敢往银行里存的海盗们了。

在没有前人可以借鉴的情况下,这位年轻而富有的男人,觉得模特们走猫步的动作很性感,电影里的詹姆士邦德在舞会上和美女跳舞时嘴里叨根玫瑰花很浪漫,拍劳力士名牌广告时男主角无论怎么走怎么动作,始终把手腕上的手表亮在摄像机镜头前的动作很有型,然后把它们全部集中在一起一锅烩了,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艺术本来就来源于生活,更需要高于生活嘛!

“这丫的究竟是神马东西啊?”

师少鹰一激动,竟然把国内的网络用语脱口而出,也真难为凯贝琳略一思索竟然猜出了师少鹰的问题,并做出了如下回答:“他叫雅克,他老爹是我们中间最大的海盗团伙‘海岸警卫队’司令,也是埃勒城由三十五个海盗团伙组成的‘中央委员会’主席,他老爹不但掌管着我们这个小城中最大的武装力量,而且现在已经渐渐开始控制我们所有人出海的时间与顺序,我看迟早有一天他会把我们都吞并了!”

官二代+富二代+海盗二代+太子党……难怪这位雅克先生能够一手遮天在海盗窝里为了追求一个女人封路,而且表现得这么,嗯,另类。

“看来你是不喜欢他喽?”

“废话!”凯贝琳狠狠送了师少鹰一个白眼,“他已经有了四个老婆,竟然还敢跑到我面前求婚,拍着胸脯表示只要我答应嫁给他,他就会和前面的四个老婆都离婚。象他这种男人,我看了都想吐!”

“那就走吧,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师少鹰握住了凯贝琳的手,带着她大大方方迎着雅克走过去。就在三个人成为公众视线的交点时,看着师少鹰和凯贝琳亲密紧握在一起的手,所有的掌声,所有的喧哗在瞬间就被凝滞了。只剩下躲在巨幅相片后面的乐队,依然在尽职吹吹打打演奏着快乐的乐曲。

在快和雅克擦肩而过时,师少鹰停下脚步,从一个面部表情呆滞的女孩手中托盘里取下一根香烟,把它送到了自己嘴里,一直以小女人姿态乖乖任师少鹰牵手而行的凯贝琳发现师少鹰对她打了一个眼色,这个从来没有对男人假以辞色的悍妞竟然心有灵犀的取出一只打火机,在众目睽睽之下帮师少鹰点燃了香烟。

师少鹰立刻投桃报李,从托盘上又取出一颗水果糖,当众表演了一个单只手拆糖纸的绝活,然后把那粒水果糖送进了凯贝琳的嘴里。最后他还把自己和凯贝琳嘴唇接触过的手指送到了嘴里轻吮了一口。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看不出师少鹰和凯贝琳的“亲密”关系,那他不是瞎子就是白痴。

尴尬,愤怒,委屈,幽怨,不解……各种复杂的表情从雅克的脸上交替闪过,看他呆若木鸡的样子,就好象是一个人累死累活在社会上打拼了十几年,终于攒了那么一点老婆本,然后交女朋友,订婚,下彩礼,装修房子,买车,拜堂,几乎累成一条死狗,等到终于可以进洞房享受“性福”人生的时候,却发现新郎已经换人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