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了卓府后,卓幸再也不担心会让人认出来,日日着一身白纱裙,以纱覆面,众人皆道:
原来那脂粉铺子的掌柜的是个女子,气质出众,不知那面纱下是何种风姿?
这日回宅子里,只平华一人在,她手中正忙着将花瓣儿碾成汁。瞧见卓幸又一身男儿装,不由问了句:“小姐怎又着男装了?”
卓幸未答,只笑盈盈得又递上一套衣袍:“换上。”
平华迟疑的愣了愣,伸手接过。
到了目的地,平华说什么也不肯进去,扒着柱子要哭了:“小姐!这、这种地方,女儿家怎么能来!要是让人知道,可是要羞死了!”
卓幸抬头望着杏春楼三个大字,故作正经的咳了两声:“我可是有要事要办的,你不进去,那我自己去了。”
平华忙拉住她,她哪里能让卓幸自个儿进去,万一生了什么事,皇上怪罪下来,十个脑袋也不够保啊!
“我去我去,陪小姐去就是了……”平华委屈道。
卓幸先是随意拿了一锭银元宝,杏春楼的管事的扭着粗腰笑的合不拢嘴,道:“我这就去给公子安排!”
“慢。”卓幸叫住她,眉目含笑,这神态直叫老妈妈心神荡漾,又听卓幸道:“把没伺候过人的都叫过来,本公子一一挑选,银子嘛,自然不会差你的。”
老妈妈一愣,连连应是,心中想着,这两位小公子还有些洁癖呢。
平华自一进来便紧张得不得了,到处都是男人,这碰一下那撞一下的,实在让她没法儿不紧张。
反观卓幸,像常客似的…
平华小心翼翼得扯了扯卓幸的衣袖,低声道:“小姐究竟要做什么啊!”
卓幸咧了咧嘴角,清了清嗓子说:“你有没有觉得,皇上的后宫许久没有新人,少了点新鲜感?”
平华一时未反应过来,直到那妈妈将她们二人带到一间雅间,平华倏的停住,拉住卓幸,不可置信道:“你你、你要给皇上送,送女人?!”
平华问这话时,舌头都捋不直了。
未等卓幸回答,平华连连摇头说:“不行的小姐!这种地方出来的女子,哪里入的了宫,皇上要是怪罪下来,那如何是好啊!”
卓幸不以为意,一边推开门一边道:“所以我不是找没服侍过人的嘛,身子干净,有什么入不得的,再长的媚一些,难保皇上不满意。”
卓幸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她给皇帝送几个女人,这样皇帝就没心思打她的主意了!
这离下月初七不过十几日,她可不想嫁到燕地去,更不想困于宫中,日日保命……
这杏春楼的女子个个跟水做的似的,饶是卓幸一女子,都生了怜惜之情。
卓幸用折扇指了指最右边那女子,问:“叫什么名字,芳龄几许?”
那女子第一次接客,紧张得福了福身,睫毛忽闪忽闪的,弱弱道:“回公子,奴家名海棠,今年十四了。”
卓幸满意的点点头,不顾平华如何扯她的衣袖,她又指向另一人:“你呢?”
方才那海棠是柔弱如柳的美人儿,这个却是水仙一般的,清冷。
“奴家名李霞,今年十六。”
卓幸皱眉:“李霞?名字不好,叫水唤如何?”
那姑娘一愣,两手扣着有些不知所措。
卓幸摆了摆手:“你二人留下,其余散了。”
这二人,是方才几许人中生的最秒的,愣皇帝再怎么挑剔,这种美人儿也抵挡不住吧,多惹人怜啊!卓幸想着。
卓幸将钱袋从腰间取下,清脆一声拍在桌案上,她捡了眉眼间的嬉笑,沉声问:“可愿意进宫服侍皇上?”
那二人一惊,瞳孔都大了几分。而平华也是一惊,叹声闭了眼,这卓小姐可真是…
皇上不气才怪呢!
而且,而且这二人是生的好看,但不及她半分啊!
她若是想给皇上送美人,何不将自己献上……
水唤与海棠相视一眼,默契的扑通跪下,齐声喊道:“贵人!愿得贵人相助!”
被卖到杏春楼的女子,要么被不同的男人玩弄,待年老珠黄时被嫌弃丢弃,要么遇上个老爷,肯娶之回去做小妾……
可皇上,这里的女子谁敢肖想?
卓幸的话于这二人来说,那可是天上掉馅饼儿!
卓幸那钱袋里是两个金元宝,老妈妈看了惊喜不已,听卓幸要替这俩丫头赎身,二话不说叫人拿来了卖身契,当场便撕碎了。
这两个金元宝,可是赚了!
卓幸颠着钱袋子,老妈妈的眼神就在钱袋子上流转。
“本公子暂不知如何安排二位姑娘,不如妈妈准备两间房,让二位姑娘在杏春楼暂住一段日子,如何?”
老妈妈的眼睛都快贴在钱袋子上,胡乱点着头应:“自然好的,好的好的!”
卓幸手一送,钱袋落在桌案上,一下便被人捞了去。
蓦地,卓幸眸光冷冽,沉声提醒说:“这二位姑娘是给贵人送去的,若是伤了半分,我看妈妈也没法交代。”
老妈妈怔了怔:“公子放心,海棠姑娘与李霞姑娘杏春楼定好生照料,不让旁人怠慢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