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大擦擦眼睛,“我听说了,你在巷子里当众哭过。”
“对啊,可我不怕被人笑话,也不着急娶媳妇,你就不同了,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找过张媒婆了”
胡桂大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涨红了脸,“东厂、西厂怎么会同意你查案呢真是让我想不通。”
“阉人的想法就是这么古怪,你若是能想通,不也成阉人了”
胡桂大嘴上斗不过三六哥,哼了一声,前头带路,进入亮灯的前厅。
棺材摆在正中间,除了还在京外办事的几位兄弟,其他义子都在,主位空虚,厅小人多,所以大家干脆都不坐,随意站立,也免去了排位。
胡桂扬一进来,所有人都停止交谈,盯着他不放,却没有人开口。
胡桂扬谁都不看,直接走到棺材前,低头看了一会,叹口气,“义父,看我不顺眼就让人揍我一顿好了,干嘛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怎么说话呢”老五胡桂猛喝道,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老大胡桂神,又闭上嘴。
胡桂扬仍面对棺材说话,“义父,你不信鬼神,如今却死得不明不白。好吧,不管怎样,义父对我有养育栽培之恩,我就舍得一身刮,拼死查清真相。义父,你若泉下有知哦,你不相信这种事如果你真是提到过我的名字,而不是口误,那就不要怪我。”
这番话虽说不够得体,却多少表现出几分父子情谊,义子们于是垂头默哀,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们大吃一惊。
胡桂扬重叹一声,挽起袖子,竟然要掀开棺盖。
七八名义子急忙冲过来,扯住胡桂扬,制止他的行为。
老大胡桂神再不能沉默了,上前道:“三六弟,你想干嘛”
“查案的第一步就是检查尸体,有什么不对吗”胡桂扬一脸茫然。
“这是义父,不是外面的普通人。”胡桂神身宽体厚,挤开了三名兄弟,挡在胡桂扬和棺材中间,“义父遗体刚刚入棺,怎么能再打开”
胡桂扬后退两步,“为什么不能打开如果义父活着,绝没有这些顾忌。”
胡桂神还是摇头,“不行,义父的遗体动不得,你想查案,家里的人随你询问,就是不可开棺。”
老五胡桂猛虽要争夺首领之位,这时却也站在大哥一边,摇头表示拒绝开棺。
胡桂扬也不勉强,“好吧,那就先询问。大哥,义父是不是你杀的”
胡桂神脸上变色,“胡说什么,我这几天根本不在城里。”
“通州离京城没多远,杀人再出城,也是可能的。”
胡桂神怒道:“三十六,你受人指使想要栽赃给我吗”
“我可不敢,大哥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不必顾左右而言他。”
胡桂神脸成猪肝色,冷冷地道:“不是,再说义父怎么过世的还不确定。”
胡桂扬点点头,似乎接受了大哥的说法,目光转动,很快落在五哥胡桂猛身上,提出同样的问题:“五哥,义父是你杀的吗”
胡桂猛神情僵硬,“不是。”
“大哥的理由是他不在京城,五哥的理由呢”
“忠心、孝心就是我的理由。”胡桂猛越显冷淡。
胡桂扬笑了,“我换个问题,五哥以为义父是病故还是被害”
“看样子是病故,但我不确定。”胡桂猛很谨慎,不想落下口实。
胡桂扬转向其他兄弟,“有人知道吗就别让我一个一个问了。”
没人吱声。
胡桂扬道:“瞧,这就是为什么必须开棺验尸,如果确定是病故,明天我就报给锦衣卫结案,如果不是,我才能继续查下去。”
众义子互相看了看,尤其是胡桂神、胡桂猛两人,对视良久,胡桂猛扭头,胡桂神让开位置。
胡桂扬又走棺材前,“谁来搭把手”
等了一会,胡桂大走过来,一副做了错事的紧张模样,低着头,与三六哥一块抬开棺盖。
“啊”胡桂大手里还抬着棺盖,嘴里发出一声惊叫。
胡桂扬不动声色,只是脸上再没有笑容。
附近的几名义子先探头查看,无不大惊。
家里一整天都有人,棺内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第六章丫环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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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十五名义子亲眼见过义父的遗体,其中七八人还亲手触碰过,老五胡桂猛就是抬尸者之一,所以比其他人更显惊讶与意外,探身盯着空荡荡的棺材,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胡桂扬放下棺盖,噗嗤笑了一声,“哪位兄弟这么会开玩笑,竟然把义父藏起来了。”
众人都挤过来查看,随后对胡桂扬怒目而视,好像这都是他的错。
“要不是我坚持查看遗体,怕是只有到出殡那天你们才会发觉到棺材太轻未必,义父选的这口棺材又厚又沉,少一具遗体轻不了多少。”
老大胡桂神不得不开口了,先是对胡桂扬道:“三六弟,少说几句。”随后向老五胡桂猛道:“老五,你看呢”
胡桂猛上午亲手将义父遗体送入棺材,这时最尴尬,脸上却一点也没显露出来,冷冷地抬高声音道:“其他人退下,我与大哥商量一下。”
与胡桂猛关系较好的义子们先退下,其他人等老大胡桂神给出暗示之后,陆续离开。
胡桂扬混在人群中也往外走,三九弟胡桂大在他身边小声道:“三六哥,你该留下吧”
胡桂扬嘘了一声,出门才道:“早说过,我管不了这件事,最后还是得大哥、五哥出面。”
义子们在庭院里分成几伙,几个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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