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吏为难道:“小张阁老,此份奏疏是裴大人特意嘱咐送来的,说是兹事重大。”
申时行连忙出来打圆场:“哈哈,子维啊别动气嘛。裴大人肯定有他的道理。反正就是一份奏疏,看看又如何”
说罢转向那书吏道:“拿来吧。”
那书吏连忙把奏疏奉上,恭敬的退了下去。
申时行展开奏疏来看,才看了几眼便面色大变。
“呀,此人居然如此大胆,敢弹劾太岳公。”
张四维闻言也蹙眉道:“什么,这份奏疏是弹劾太岳公的”
张四维猛然想起前不久自己的挚友沈纶上疏弹劾张居正落得个身死诏狱的下场,这人是不要命了吗
“是谁上的奏疏”
“都察院经历司经历贺子昂。”
贺子昂
张四维默念着这个名字,似乎他对此人有些印象,但却一时分不清贺子昂是谁的人。
“子维啊,你快看看吧,这奏疏写的言辞太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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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面见太后第二十四更,求订阅,求月票
张四维接过奏疏来看,看了一半亦面色大变。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此人竟敢如此编排内阁辅臣。此风气不得开。不然朝廷的颜面何在汝默啊,依你看这件事如何处置”
张四维自然是个人精,他见情况不对,立刻一脚把球踢给了申时行。
申时行心道你在内阁的资历比我老,我自然不能再把球踢回去。
“子维啊,不如我们将此事如实禀奏给太岳公,看看太岳公如何处置。”
“这”
张四维显然有些犹豫。
上次沈纶弹劾张居正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得亏沈纶独自担当了下来,不然他就是万劫不复了。
这次张居正又被弹劾,他再出面真的不会惹得张居正怀疑吗
“子维啊,可有难处”
“当然没有。”
张四维无奈只得沉声应下:“你我便一起说吧。”
说罢他率先迈步走到张居正身边,拍了拍张居正的肩膀和声道:“太岳公,太岳公,快醒醒。”
张居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眼前站着张四维和申时行,直是惊讶不已。
“子维和汝默都在啊,有事情吗”
张四维苦着一张脸道:“太岳公,这是通政司刚刚送来的一份奏疏,您看看吧。”
“哦。”
张居正轻应了一声,接过奏疏看了起来。
他看完奏疏,倒是没有像张四维和申时行一样反应激烈,只冷冷道:“看来,老夫又得入宫一趟了。”
“太岳公决定拜见陛下”
张四维试探着问道。
“这奏疏弹劾的是老夫,老夫自然是不能决断了,只能由陛下圣裁。”
“太岳公高义”
张四维奉上一记马屁,余光瞥到了一旁默然不语的申时行,心中直是不屑。
这个老货真是三脚踹不出一个屁,这种时候还在装哑巴。
张居正卷起奏疏便出了值房,坐上肩舆朝内宫方向去了。
张居正并没有直接去乾清宫,而是先去了慈宁宫。
两个小太监抬着肩舆一路疾行,最终在慈宁宫前停了下来。
慈宁宫的掌事太监黄公公见张元辅的肩舆停在了丹陛前,忙不迭的走下殿来,殷勤的搀起张居正。
“阁老哟,您老怎么来慈宁宫了内阁可离不开您呐。”
张居正笑了笑道:“老夫有要事求见太后。”
黄公公愣了一愣,平日里张阁老都是极为谨慎行事的,即便是来后宫也是只去乾清宫。
今儿个究竟是怎么了,张阁老竟然毫无顾忌的来慈宁宫了。
以张阁老的身份,自然不会有人嚼舌根子,可这么一来陛下心里会不会犯膈应呢
当然这些话不是他该问的,他笑了笑道:“奴婢这便前去通禀。”
张居正毕竟是外臣,在慈宁宫求见太后需要有专门的书吏记录言行,这些都是得提前安排的。
黄公公进殿奏禀李太后,又将一切事宜布置妥当这才折回来把张居正引入殿中。
张居正一进殿,便要向李太后行大礼。
李太后连忙抬了抬手道:“阁老是朝廷股肱之臣,不必多礼。黄安,还不给先生赐座。”
黄公公连忙叫小太监抬了一面锦墩放到殿中,张居正也不犹豫撩起袍衫下摆就坐了下去。
“阁老,此来求见哀家有何要事”
李太后虽然从不干政,但十分注重对皇帝的教育。
她曾不止一次的亲赴乾清宫督导皇帝的学习。这一行为虽然在皇帝大婚后渐渐减少,但她却通过别的方式潜移默化的对皇帝施加影响。
张居正和冯保的作用不言而喻。
如今张居正求见她,李太后的第一反应是皇帝又闯祸了。
张居正叹了一声,喟然道:“老臣此来是向太后辞官的。”
李太后今年虽然只有三十二岁,但十分老成持重,可听到这句话仍然一惊道:“阁老说的什么胡话,好好的辞官作甚”
张居正摇了摇头道:“臣教子无方,致使逆子做出这等恶事,实在是无颜继续在朝中任职。”
李太后忙道:“何出此言”
“太后请看看这份弹劾臣的奏疏吧。”
张居正将奏疏高高举过头顶,言辞恳切。
李太后犹豫了片刻,还是叫黄安把奏疏接了过来。
她本是不想过问政事的,但事情牵扯到张居正,逼的张居正不得不辞官,她就不能不过问了。
她展开奏疏看了片晌,哑然失笑道:“因为这点事情,张阁老就要辞官吗”
张居正却是神情肃然道:“臣教子无方,无颜面对陛下,无颜面对太后啊。”
李太后叹了一声,起身走到张居正身边道:“张阁老劳苦功高,小辈们的这点过错又算的了什么呢阁老切莫意气用事啊。这大明的江山社稷离不开阁老啊。”
张居正感动的流下眼泪:“太后如此待臣,叫臣无地自容矣。”
“哀家看了,这参劾阁老的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大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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