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大人的孙儿、韩御史的公子、萧少卿的侄儿,以及张阁老的三子”
啊
陈县令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小伯爷说的是真的”
“哼,小爷我从不骗人。陈县令若是不信,可以验明正身嘛。”
“不敢,不敢”
陈县令现在心中有一万头羊驼奔驰而过,心情无比复杂。
他犹豫再三,还是拍了惊堂木道:“此案疑点重重,择日宣判。”
卢掌柜直接傻了。
这算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真的是官宦勋贵子弟
不是在开玩笑吧
“退堂”
陈县令却并没有立刻离开大堂,而是亲自来到堂下陪着笑脸道:“诸位公子,这件事真的是个误会。下官一定给诸位个交待。”
小伯爷啐出一口痰来,直是射到了陈县令的鞋上。
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作罢。
小伯爷不依不饶道:“我看陈县令是想息事宁人吧卢家那个狗恶少还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就打算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这”
陈县令双腿发软,心中暗骂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件破事
卢掌柜本身倒是没什么,打也就打了,罚也就罚了。可卢家大公子可是卢家的脸面。
他从卢家那里拿了那么多的黑钱,若连卢家大少爷都保不住,不等于打了卢家的脸吗
万一卢家气不过检举他贪墨受贿,他的仕途可就完了。
虽然现在是半死不活的吊着,但也算是官身。
失去这顶乌纱,他可就真的变成一介草民了。
可如果不惩治卢恶少,这些纨绔公子肯定不答应。
那样,他们的父辈大佬动一动指头,便有无数文官做先锋弹劾陈复,他还是要完蛋。
现在陈县令是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陈复是文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读书人的嘴皮子有多厉害。
别说是区区一个县令,便是王公贵戚,乃至皇帝陛下本人都没少被读书人恶心。
他们往往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把你批判一番,让你哑口无言。
读书人杀人从来不见血。
张阁老身份尊贵,当然不会屈尊亲自去做这等事情。
他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暗示,就会有无数的门生替他去做。
到了那时陈县令千夫所指,恐怕连善终都难以做到。
陈县令咽了一口吐沫。
“小伯爷说的在理,可是这卢家大少爷深居府中,本县便是现在派人去拿人也拿不来啊。但本县相信以小伯爷的身份,还是能够叫卢家大少爷出府一叙的。”
无奈之下,陈县令只得玩起了推字诀。
他的意思很明确,不是我不想惩治卢家恶少,实在是卢家势力强大,把卢闲保护了起来。
官府是没办法了,不过你们私下要是做点什么,官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完,陈县令转过身来厉声道:“来人呐,与我把卢方和一干卢家恶仆拿下重则四十大板”
原本已经决定退堂的陈县令突然改口,让衙役们愣在当场。
“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本官说话吗。”
陈县令气的直跺脚,这些衙役才反应过来,两两上前将卢方和一干恶仆拖翻在地。
最吃惊的当属卢掌柜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县令会对他下手。
堂上问话的时候陈县令不还对他使眼色呢吗当官的怎么变脸比唱戏的都快
这比婊子还没有节操啊。
“县尊大老爷,您不能打我啊。哎呦,啊”
卢方还没来得及抱怨,毛竹大板便呼啸生风的砸了下来。
痛的他连声高呼,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那些打手恶仆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们平日里仗着卢家的威势欺凌乡里,其实都是一些外强中干的样子货。
真挨起官府的板子,一个个都成了哭鼻子的小媳妇。
“县尊大人饶命。”
“大老爷饶命啊。”
“青天大老爷哎呦”
陈县令已经下定决心狠狠责罚这些卢家恶仆,如何会心软。
他一挥袖子呵斥道:“都给本官用心打。若是让本官看出徇私的,跟这些恶人一个下场。”
那些衙役原本只使了半成的力道,经由陈县令这么一点,哪里还敢徇私,纷纷使出了吃奶的劲狠狠的挥动竹板打向卢家家仆的臀腿。
县衙的竹笋炒肉虽然不比廷杖,却也不是一般族法家法可比的。
刚刚打了二十板,那些恶仆便没了力气哭喊,如死猪一般瘫痪在地。
宁修静静的看着,此刻在他耳中,这竹板打在臀腿上的钝响便是人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等到四十板子全部打完,这些卢家恶仆已经皮开肉绽,少了半条命。
陈县令冷冷吩咐道:“把他们丢出衙门去。”
那些衙役不敢耽搁立刻两两一组抬起卢家恶仆,走出大堂奋力一扔。
那些恶仆被狠狠甩了出去,大多脸着地,发出一声痛呼随即晕死过去。
陈县令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水,向一干官二代告饶道:“张公子,小伯爷,您们看这样判罚可以吗”
张懋修摇了摇头道:“百里侯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不过是涉事人员,如何能干涉百里侯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