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的城镇之中,有一样功能性建筑物是必备的,但在郑礼曾经经历过的旧时代,那却是历史之中已经绝迹的名词。
竞技场,或者说,斗兽场。
原本中部六城之一,排名第一的竞技场是数字城的梦境竞技场,那其中不仅可以感受近乎真实的死亡,还能在梦境之中耗尽自己的灵能,出去之后却依旧灵能满载......这意味着,可以短期内高强度的死战训练,不用担心会失去什么。
时迁城的时光竞技场,经历的生死更加“真实”,但灵能消耗了就消耗,灵刃、人造灵刃的受损,更是不可回溯的重创。
但现在,时迁城的竞技场毫无疑问已经是第一竞技场,如果不是某些政治因素,每三年一度的剑圣赛都只会在哪里办。
毕竟,数字城到双子城虽然意味着综合国力的大幅增加,也意味着“先知”系统的解脱,那么,衍生出来的梦境系统自然也没有了。
别小看这个看似微小的改变,更别忽视三年一度的剑圣赛的政治、经济价值,实战始终是剑主的第一精进方式,平日里就能经历生死实战,那不仅能加速剑主的成长,还能吸引更多的剑主迁移定居。
在政治上,可以参考一下旧时代,如果每一次奥运会都由一个国家举办,所有的录像、直播都播放它的最新现状,一点点城市的进步都宣传到边境众所周知......那累积个十几年,那座城市不是首都胜似首都。
累积的宣传之下,只要城市建设不拉垮,那国度也会成为人们心目之中的政治、经济中心。
时迁城就站在历史的交接点之上,之前四分之一左右的剑圣赛在自己这边举报,数字城至少承担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哪一点其他四城均分,但实际上论及精彩程度、人民群众的喜爱程度、参赛剑主自己的评价、衍生的经济效应,其他四城举办的都远不如两城。
毕竟,真刃对决这玩意,见不见血差距巨大,分不分生死影响的不仅仅是观众的欲求,也直接影响到交战双方的状态。
但对决的双方,都必须手下留情的时候,十分力能用四五分就不错了,那有时迁、数字两城血淋淋的十二分死斗精彩。
在数字城倒下后,双子城虽然接下了它各方面的遗产,但这个梦境竞技场是接不下来的,那就意味着唯一能够举报“死斗剑圣赛”的城市,只剩下时迁城了。
这个现状,各城高层看得很清楚,甚至内心有笔账,计算每一次的举报会给时迁城带来多少经济、政治、声望上的收获,这样下去是否会导致复兴联盟的内部势力逐渐失衡。
同时,那神奇的“时间倒退”的战略武器,也必然会成为观赛者渴求、憧憬、惊奇的存在。
每一次剑圣赛,都会成为时迁城强大战略武器的展览会,这带来的城内向心力和人才吸引力,会与日俱增......尤其是其他五城的战争压力相对较大,之前的时迁城是最和平的城市的那个时间段,人类都渴望和平而安逸的生活,大量而持续的移民是可以预期的。
各大城的内部竞争,包括且不限于人力、资源、科技层面的竞争,人始终是一件的根本,当总蛋糕有限的时候,你多吃一口,就等于我少吃一口。
所以,当数字城丢掉了“死斗举办地”之后,时迁城即使成为了唯一的选择,却依旧拿不到举办权。
别说什么谦让之类的好话,这种官话说起来好听,但当城市作为一个独立政治主体的时候,就是纯粹的利益机构,人情或许存在,但本身就是一种可利用的资源,怎么可能主动放弃自己长远而庞大的利益。
只不过,在六城组建的复兴联盟之中,时迁城的确是最年轻且最弱的,那意味着话语权偏低,而原本的铁杆盟友双子城、秀江城在遇到这种政治资源的争夺战上,不背后插时迁一刀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支持他次次拿到举办权。
因此,即使谁都知道时迁城才是剑圣赛最适合的举办地,但最近几期的举办权是不太可能拿到的.......时迁城也不急,急也没用,事实上,也不用太急,也不能太急。
看似很绕口的话语,实际上就是时迁城尴尬的“太子”身份的现状。
考虑到时迁城在这方面的优势是独一无二的,是可以,但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办权永久性的交给时迁城只是时间问题。
但具体要多久,还是要看时迁城自己争不争气,能不能多拿点话语权回来。
事实上,这只是一个“太子”身份的缩影,作为中部六城战略武器最强的城市,作为公认的东大陆“三大王城”的候选,时迁城的顶尖潜力是不言而喻的。
这年头能做到城市高层的,谁都不傻,自然看得出时迁城只要不出意外,崛起只是时间问题,复兴联盟的未来首都高几率落在时迁身上......可现在五城,怎么可能看着最弱的时迁等着登上王位。
在登基之前,太子被围殴、围攻其实是理所当然的,时迁城即使努力保持低调,在各方面甚至愿意充当“小弟”的身份,随着复兴联盟的链接加深,他的潜力逐渐成为底蕴,在人才、资源竞争之中已经开始发力,自然受到了各城的警惕。
这是相当正常的现象,也是一个大势力内部整合的必经之路.......但当时迁城真的遭难的时候,其他几城的支援却来的很快。
和平时代、发展期全力的内斗,争夺生存资源,遭遇外敌的战争时期却能抛下小我,共谋生路,竞争和合作始终伴随左右,这扭曲而合理的时代主旋律,就是诸神竞技场残酷的种族竞争造就的结果。
但即使此刻,内部的竞争依旧是不会少的。
比如此时,对于潘多拉的归属,双子城和时迁城已经吵过了两轮,连郑礼都被请过去当“情报介绍者”、“见证者”,作为老爷们吵架的筹码。
而就如之前李市长他们指出的,郑礼的身份相当微妙,经历了双秋战役的他从某种意义上是双子城的恩人,被其视作自己人,而他的籍贯和源头又是毫无疑问的时迁人。
能够同时被双方视作自己人,是他被派遣(破格)加入本地游骑兵团的根源,也是他之前混的开的主因之一......但仅限于双方的蜜月合作期。
以两城的体量,三年的时间相当短程,但随着“伟大公路”的初步建成,随着一条条来往商路被建立,两城之间的关系从好哥们合作到竞争者的转化毫无缝隙.......提前看到这一切的郑礼,选择了游骑兵军团内的提前退休。
“在和平合作期间,被双方视作自己人,自然是好事,我们可以吃两头,可以利用双方的人脉。但如果双方处于竞争期,双方之间的摩擦不断.....迟早会让我们发言的,怎么说都是错的日子想体验吗?既然我们无论如何都是时迁人,这么的资源迟早会成为单纯的财产,不如早做决断。真的当必须表态,结果两边不是人,被双方同时怀疑立场的时候,就晚了。”
一次,在内部的会议之中,面对诸人对自己“退出军团”的个人独断,大部分干部都提出了反对,郑礼依旧想办法说服了他们。
gu903();事态的发展,也证明了当时的决断是如何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