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南哪有什么计划性:“先练习吧,昨天表现得就很好,问问大家需要什么不,中午先吃顿好的,我特么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但三小姐肯定不会亏待大家。”
阿哩却出人意料:“大家是觉得跟着王叔您做事很带劲,都想帮你出力,只有跟着您干才不会吃亏。”说得很平淡却挺诚恳,哪里还是那个试图一刀捅了白浩南抢点钱的亡命少年,表情更是冷静:“卫生兵说表弟的伤已经基本痊愈,感谢您对我们的宽恕。”
白浩南想了想把吃完的汤汤水水塑料袋递回去,不知为什么他居然这在这种地方还有不乱扔垃圾的自觉性,以前在大城市反而做不到的:“先赶紧跟李教官回去休息,然后尽量跟年轻士兵球队的战友们搞好关系,未来都是我们的人,很可能接下来这里有大变化,我们要抓住机会,说不定以后这里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自己都还没满三十岁的白浩南说得老气横秋,阿哩的反应是理所当然,使劲点点头,开了皮卡车离去,李海舟也跟着下来上了车。
白浩南顺手分赃,昨晚缴获的枪械跟剩下三四辆车都给边防营,只不过要等三小姐确认以后才能带走,现在按照他的吩咐,把所有步枪拆了弹匣整齐的排列在路边,还有点强迫症的要求拉根绳子绷紧了检查所有枪械摆得绝对整齐。
几十支各种枪械分门别类的摆好,接着是尸体。
现在已经统计出来了,昨天晚上在北口伏击的炸弹引燃引爆的车辆上有七八具尸体,可能还是那土炸弹的爆炸杀伤属性不够大,所以爆炸以后虽然不少人受伤但还能坚持逃离车上,可到这边死得就多了,四十多人是当场被击毙的,后来清理发现又有二三十人应该是伤重不治,接着被加强营抬上车的伤员又陆续死了十多个,不知道自己转身逃跑了多少,反正除了伤员没俘虏,别指望一个连野战手术都没法做的军医能救回多少人,昨天夜里试图进入小镇的武装分子就死了近九十人
在这片地区连年的战乱中,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大规模杀伤了。
所以尸体排列起来非常触目惊心。
白浩南尽量不去看那些被子弹撕得七零八落的衣服,以及那已经变得铁青死灰的恐怖面目,但有站在尸体前面念了段回向文。
很难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对方显然是他的敌人,甚至这片杀戮伏击的攻击指令还是他下的,但是到这个时候白浩南既没觉得杀了这么多人洋洋得意,也没觉得有多难过自责,他无比清楚不管找什么样的客观理由,这些武装分子只要潜入小镇,在迫击炮的协助下很容易就能把端着枪的三小姐卫队给打垮,那时候恐怕就是另一番任人宰割的局面了。
算是各为其主的求生欲望吧,白浩南对这些敌人也没多仇恨,就像他在球场上无所不用其极,下来却跟很多球队的对手关系很好一样,他现在也有这个自由选择的权力,站在排列成三行的尸体面前旁若无人的念经。
基本上都是本地人,不信奉佛教的边防营军人们还是很崇敬他这种高人气度,连忙纷纷散开站到他后面学样子,之前有少数几个拿着手机拍照的,都不敢随便嬉闹了。
白浩南只求自己心安。
还意犹未尽的用溙文念了一遍才睁开眼收功,很有点神奇,这时候他再看那些尸体,没什么不适,更不会感到罪恶,这让他决定只要自己能活下来,再碰上战斗结束,都会为双方死伤者念经。
其实他没意识到,这就是信仰,当人在极端条件上,精神承载需要依托的时候,宗教信仰是最方便的途径。
但是让白浩南有点诧异的是转过头来,他却看见公路上站了一大群戴着卷边军帽的军人政府军
自打来到这镇上,白浩南第一次跟政府军接触。
在这里几乎所有人的心目中,他们都是跟政府军相对的,是我们跟他们的关系,对于庄天成投向政府,也始终有点贬义的态度,就连庄沉香都认为是不得已为之的权宜之计,是为了更快爬上邦主席大座的便捷之路,对于政府方面她实际上是直接跳过寻求国际组织支持的,这也是东南亚国家一个传统。
因为这些国家军政府比较多,起码从白浩南现在看见的这几位军官,他下意识的就不喜欢
很难说清白浩南这种喜欢不喜欢的感觉,陆老头那么凶巴巴的喜欢骂他,白浩南却亲切得很,眼前这几个戴着卷边军帽的军官,就没一个他喜欢的,可能就是受了庄沉香的心理暗示
不过白浩南还是能堆起笑脸迎上去,这几步距离他能感受出来,也许就是对方军官几乎都戴着墨镜或者茶色眼镜,那种藏在镜片后面很难看到眼神,感觉有些傲慢和阴沉的感觉,让白浩南很不喜欢。
他多么习惯于足球场上大家都打开心灵窗户啊,在酒吧夜场里面对上美妞也不喜欢这样吧。
但是让他又有点惊讶,当先的那名军官主动对他双掌合十,不过一开口就是听不懂的外语,白浩南赶紧转头:“谁能给我翻译”
现场一位连长抓住了这个机会:“将军在询问你念的是什么经。”
白浩南热情握手:“我这是菩贤行愿品回向文经啊将军”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怪不得看起来有点气度不凡的样子,不过看多了最近周围尽是小虾米小乡镇,随便来个政府军官员也会觉得比较高端吧,但白浩南是真没想到竟然是个将军
将军身边那个墨镜副手手里还拿着根短棍,就是那种随时能指点江山,也能抽打下人的精致小棍儿,白浩南觉得好像在什么欧美战争片里似乎看过,但现在看着就觉得很装逼,特别是那种抓着棍尾,把棍头竖立靠在手臂上的标准动作,好像随时都在傲慢的显摆自己身份不同。
跟将军表达的态度很和善不一样,这个副官就是阴冷,眼神阴冷,动作更是冰冷用小棍敲白浩南懒洋洋的背着的步枪介绍:“这是国家和平发展联合协会的主席洪登中将,今天早上刚刚抵达军营来视察这起非法武装分子攻击事件。”
换个政治性敏感的家伙听了翻译肯定在乎后半句,这个定性对庄沉香多重要啊,但白浩南这王八蛋想的是前半句:“今天早上抵达我们一直守在这条必经之路上,没看见啊。”
连长都觉得丢脸,赶紧小声:“直升机中将一定是搭乘直升机直接抵达政府军兵营的。”还悄悄的帮白浩南把他那支步枪接住,哪能面对高级将领还扛着枪
白浩南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坐在山坡上打盹就是被什么机器轰鸣惊醒的,立刻摆出面对足协领导的嘴脸热情。
结果这位中将就跟他寒暄回向文的事情,是哪个版本的,自然还会问为什么白浩南这样个明显的华裔,会用念佛经的方式来超度亡灵,而且还是对方的遗体,缅奠国内正统主流其实有比溙国更为浓厚的佛教氛围。
白浩南能对佛法佛经说个屁啊,可以说他对佛教唯一的印记就是这段念了无数遍的回向文,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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