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动怒,全身绷紧,严重地影响了手术,苏晓忍不住就提醒了他。
童刚急忙说:“我放松,放松。”
童刚将情绪平静下来,不再去想那场爆炸的场景,也不去想为他挡了爆炸而牺牲的小战士。
一开始的那些碎片,已经被苏晓连同烂肉一起清理了出去,又用酒精与消毒水清洗了伤口,清洗出了不少还没刺进肉里的玻璃渣。但是那些已经刺入肉里的碎片,却是要通过手术慢慢清除干净的。
那些玻璃碎片,是极难清理的,弹片因为大,所以清理起来很方便。
苏晓用摄子慢慢地捏着这些碎片,时间就是在这种细碎的工作中耽搁过去。
一直到清晨,起床号响起,苏晓的这个手术工作也没有完成。
玻璃碎片实在太多了,而且还细,这就给手术加大了工作量。
宋教导员也看得头皮发麻,这么多的玻璃碎片,也是苏晓认真而细致,如果当时他不把苏晓清来,任由童刚那胡乱包扎,可以想象以后发现这些玻璃碎片给身体造成的危害。
这将来就真会废了一条胳膊,以后还怎么上战场打仗?
这个越兵的头领,心思确实歹毒。
因为彻底手术的原因,苏晓的身子有些吃不消,但她还是在坚持忍受着。
汗水从脸上滴下来,被童刚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接住,替她擦汗。
手术做到这里,其实已经清理了大半的玻璃碎片还有弹片,但还是有些细碎地钻在肉里。
这些玻璃碎片必须全部清理干净,不能留下一丝一毫,否则会随着血液流入身体各个部位,这就坏事了。
所以,哪怕自己身体再累,苏晓也一直都在细致地清除着这些玻璃碎片。
“报告!”一声报告声,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
宋教导员看过去,发现站在门口的另一个教官,那是自从童刚带走了陈连长等人之后,从剩下的战士中抽出来的教官。
宋教导员朝他摇了摇头,拿手指贴着嘴唇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童刚也在同一时间瞪向了这个战士,狠不得踢他一脚,没眼力界的东西。
那教官本来还迷惑着,但是在看到苏晓正认真地在替童刚手术的时候,他止了口,有些不知所撒起来:他这是打扰到了重要的事了?
这些声响却并没有给苏晓造成什么,她两耳不闻窗外事,正在紧张而认真地剔除着这些玻璃碎片,马上就能清理干净了,她不敢马虎。
当所有玻璃碎片全部清除干净之后,她几乎累得要瘫坐在地上。
“兰子!”童刚担忧地喊。
苏晓冲他摇摇头,又拿了酒精棉替他认真地擦拭起了伤口,这是最后一道清理工作。如果还有小碎片,会在这一道工序中被清理。
随后,她就开始了缝合工作。
童刚看着苏晓认真的样子,那脸上有些苍白的脸色,让他心里忍不住为她心疼。
当完成一切的工作之后,她开始替他包扎,说:“伤口不要碰水,等下去卫生队打上破伤风的药,这只手臂暂时不要用力,别以为自己身体素质好,就马虎。”
听着她的叮嘱,童刚只觉得一阵春风拂过心里,兰子还是关心他的。
“每天我会给你来换药,别自己逞强。”苏晓又嘱咐。
等所有的工作全部告终,苏晓再也控制不了身子的极度疲惫,腿一软,就往地上坐去。
童刚那只未受伤的手臂一揽,在宋教导员双手伸过来之前,抱住了她:“今天的训练就不用去了,先休息。”
苏晓挣扎着想要起来,打算去女兵宿舍休息,就听童刚说:“就在这休息。”
这个主官办公室的角落有一张行军床,这是平时他们在办公累了的时候,休息用的。
童刚的手臂力量很大,常年训练的他,就是单臂都能把人提起来。苏晓被童刚用那只未受伤的手臂抱着,就跟抱小孩的姿势,将她抱到了床上。
苏晓此时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自然也没去注意他抱了自己的事情。
一沾到床上,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些天紧张的心情得已放松,再加上身体的生理疲惫,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地沉睡过去。
“你也去休息一下吧,训练的事情我来抓。”宋教导员看着他疲惫的样子,说。
童刚昼夜追踪越兵,本来就没好好消息,昨天又连夜赶回来,再加上做手术,可以说五六天没有好好休息,这身体不垮才怪。
童刚也觉得,自己确实应该要好好休息,但是看了一眼在行军床上正睡得香甜的苏晓,他又不忍回去主官宿舍,就让战士又拿了一张行军床,就放了苏晓那张床的旁边,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本来他是打算跟苏晓贴着一起睡的,但是形象不好,而且这地方也不对,所以他就把行军床放到了床尾的旁边,中间大概隔了一个凳子的位置。
宋教导员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笑,但是想到他们未婚夫妻的身份,又觉得很正常。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童刚关心苏晓,不放心她,这种心情也不难理解。
这边的气氛一片祥和,但是在军区大院里,可就有点儿剑拔弩张的味道。
“呯!”童政委的手掌用力地拍向桌子,这声巨响,让胡团长的心一跳。
她很少看到童政委发怒,但是一旦发了怒,那就是天崩地裂般的激烈。
童政委瞪向一旁的胡团长,道:“胡梅,你好大的胆子,谁借你的胆子,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