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2)

嫁给奸宦冲喜后 唐沅 2070 字 2023-08-15

gu903();她觉得这是桩好事,却不免有些担心。

拿着信,流夏也没多呆,依着陆芍的嘱咐,立时回自己的屋子收拾细软。

屋内只剩陆芍和云竹二人。

陆芍在妆镜前落座,随手拨弄妆镜前那只黑漆描金嵌染牙妆奁。

这只妆奁是祖母买来给她收纳银饰用的,里头装着莹亮的银镯,还有先前出阁时摘下的一小块于阗白玉的坠子。

坠子经圆雕后,镂刻了藤花葡萄纹,小小一枚,清新淡雅,以细红绳缚住。

陆芍自幼挂着,白玉坠被她养的通体莹润,瞧不出岁月的迹象。她掌心微敛,心口隐隐作痛,祖母说,这是母亲留与她唯一的物件儿。

云竹见她神色欠安,生怕高热反复,立时将炉子吊煨着的汤药倒出,呈给陆芍。

陆芍蹙着眉头,还未喝便觉得舌尖泛出苦味。她高热已退,身子也不乏酸,本不欲喝,后来记起厂督的允诺,这才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喝完后含了颗酥糖,堪堪压住喉间的涩苦。

云竹收拾好药碗,仍见她紧握那块坠子,便开口问道:“夫人,可要云竹帮你戴上?”

陆芍点点头,将坠子交在云竹手里。

云竹对着妆镜比对位置:“这块坠子成色极好,一瞧便不是俗物。”

陆芍戴久了,似成了一种习惯,倒是从来不曾想过阿娘的这块于阗白玉自何处而来。

如今在汴州呆了一段时日,也瞧过不少流转于大内和官宦人家的金玉,后知后觉这块于阗白玉质地极好,镂刻的工艺更属上乘,当是勋贵人家的赏玩之物。

阿娘母家门第败落,入了魏国公府也不过是姨娘的地位,这上好的于阗白玉如何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陆芍望着镜面出神,骤然生出打探玉坠来历的想法。

云竹替她戴好,一刻也闲不下来,便问:“夫人,我还能做些甚么?”

她伺候陆芍的光景短,好在头脑伶俐,忠心无二。虽是替提督府办事,却一心向着陆芍,一门心思替她分忧,

陆芍也知道这丫头的秉性,许多事并未瞒她:“今晨厂督拘了都察院的人,该抓的都抓了,此事也算告一段落。我料想不多时,各家官人官眷都该放回府去了。明儿初二,是回府省亲的日子,你去库房备几份礼,陪我回趟国公府罢。”

第65章登徒子

流夏回余州的事昨夜便同厂督提过,不作隐瞒。但是回国公府一事,是清晨才有的主意,陆芍尚未来得及同厂督明说。

云竹有些顾虑,生怕日后厂督拿这桩事为难陆芍。

照理说,初二这日同出阁回门一样,当是成双成对才显情浓和满。

陆芍知晓厂督不会将这些细枝末节放在心上,所以并未过问。然而云竹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还是晚间提上一句才更加妥当。

“你先去备着。待厂督回来,我再同他说。”

有应允在先,陆芍也不怕厂督食言,不放她出门。做买卖营生都可以,年里回府省亲当是不成问题。

云竹嗳了声,从屋内退了出去。

厚重的毡帘自两旁垂落,阻隔外头刺骨的寒意。

陆芍枕着玉笋般的小臂,倚在醉翁椅上,望着落地花罩镂刻的纹饰出神。她知晓阿娘的事不能急于一时,便迫使自己定下神来,好好思虑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

一直到用午膳的时辰,陆芍还卧在醉翁椅上聚神谋划后路,丝毫未觉屋门被人推开。

黑色皂靴踩着凛寒的雪沫,踏入暗红的绒毯。她垂着眸子,视线顺着修长的身形一路向上,张扬的织金曳撒晃入眼帘,还未瞧清面容,眼前的人便蹲下身来。

仿佛被清雪洗濯,周身不沾煞气,瞧见陆芍面色红润,便心情大好,眉清目朗地勾了勾陆芍的下巴:“在想甚么?”

不过是长指曲起,轻轻一勾,恍如柳芽点水,虽转瞬即逝,却泛起有迹可循的涟漪。

陆芍被他轻佻的动作勾得回神,很快坐起身子,近乎脱口而出道:“登徒子。”

靳濯元平日没少被人骂,却头一回被人骂‘登徒子’,他不恼反而觉得有些新鲜,抓着陆芍柔嫩的指尖揉捏把玩着:“外人骂我‘邪魔’是因为我杀人无数,芍芍骂我‘登徒子’是因为甚么?”

陆芍被他抓着手,逃不开,抬眸对上他的眼神时,发觉他眸底澄澈,似乎很认真地再同她探讨这个问题。

她有些恼意,分明是佻薄玩忽的话,到他嘴里便有种虚心求教的执拗劲儿。

“你说是因为甚么!”

她挣扎着抽手,身下的醉翁椅不合时宜地摇晃了几下。她身子歪斜后仰,差些一头磕在木扶手上,还是靳濯元眼疾手快,腾出掌心垫在木扶手上,托住了她的脑袋。

手掌被她脑袋磕着,传来锐利的疼痛,靳濯元倒吸一口凉气,抬手在她后脑勺处轻轻拍了一下:“被骂登徒子的是我,你恼甚么?”

陆芍听着他的歪理,险要被他带跑。然她很快反应过来:“可是被登徒子欺负的是我呀...你说我恼甚么!”

靳濯元抬了抬眉,见她步步迈入自己的圈套,便又循序渐渐地问道:“凡事讲究一个罪证。你要往我头上按罪名,总要事无巨细列举我的过错才是。那你同我说说,我何时欺负你了?怎么欺负你了?欺负你哪里了?”

眸底肃正,语气严谨认真,像是审讯罪犯,不肯放过任意一条错漏之处。

被他的神色一唬,陆芍当真开始回想他欺负自己的过往。

眼神也随着心底的回想,一一略过靳濯元的微抿的薄唇、撑在两侧的长指。愈往深处想,一张小脸逐渐浮现赧色,连着耳根脖颈都一道染得通红。

她没说话,眼神却时不时地控诉着眼前这个恬不知耻的人。

“盯着我的手指做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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