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2)

嫁给奸宦冲喜后 唐沅 2007 字 2023-08-15

gu903();魏辞中毒的事并非他的手笔,也实属意料之外。但这并不代表他毫无头绪,寻不出眉目。只是心底的猜测尚未证实,便也没有再说甚么。

李茂珂以为自己的话触怒了他,记起方才他云淡风轻间搅起一地风云的模样,膝间一软,立马跪倒在地。

其实李茂珂会这么认为也不奇怪,毕竟短短数年,他以一己之力扰乱朝堂,挑起宫变,促成两王之乱,见他们打得水深火热,而他则是不动声色地站在高处,隔岸观火。

他若有朝堂易主的心思,魏辞自然坐不稳他身下的位置。

靳濯元瞥了他一眼,没思忖魏辞的位置,却开始掂量指挥使的位置该换谁来坐。

李茂珂两股颤颤,险要将额头贴至地面。

一双皂靴行至他面前:“去将御医请来,问清楚圣上所中何毒,往俞灏枕边藏上一包。”

第55章“这么晚了,芍芍去哪儿……

李茂珂为令是从,颤颤巍巍地应是,只是心里仍有些迟疑。俞灏说到底是玄元帝跟前的旧臣,在公门近二十年,笼络不少新旧势力。

刺杀的罪行扣在谁头上都不过是掌印一句话的功夫,偏偏俞灏这人城府极深,平日端着一副蔼然仁者,一力提拔不少后生,在朝中资深望重,单靠几件死物是撼动不了他。

再者,倘或俞灏入狱,朝中不少新贵都要牵涉其中。不说旁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廖淮便是其中一个。

李茂珂记得,这位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廖淮也在今夜的席面上,说起来,这位新贵还是掌印夫人的大姐夫。

掌印非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了陆芍,连着廖淮的夫人陆淑也连带着省去审讯,届时清算起来,也不知这位素来不留情面的祖宗会不会心慈手软,姑息袒护。

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靳濯元踢了踢他的脚脖子:“在想甚么?”

李茂珂倒吸一口凉气,单脚趔趄着后退了一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俞大人办事周密审慎,这几件物证恐怕不能令他在朝中失势。”

靳濯元本来也没期望拿此事扳倒俞灏,亦或是说他想看到的不单是对付俞灏这般简单。俞灏不过是错综复杂期盼上的一颗要子,去掉不足以倾覆,却能翻转局势。让他以‘嫌犯’的名号关入牢狱,限制行动,其背后的势力才能剧烈翻涌,浮出水面。

一想到对方精心谋划的局面将要搅乱在自己手中,他的心情便无比舒坦酣畅。

靳濯元难得没因李茂珂不开窍而动怒,反而对他的追问付诸一笑:“依我说的做便是。”

李茂珂点点头,正待推屋,站在身后的人忽地破门而出,夜风叫嚣着往里灌,吹着两扇阔开的格扇门,来回碰撞,发出哐当的声响。

他觉得凉意砭人肌骨,再回头,地面只瘫着一件银白色的狐裘。

袁绍想要提刀紧跟上去,往腰间一摸,才发觉佩刀不见了。

二人匆匆出门,甫下石阶,地砖上蔓延的细长血迹便淌至脚底,顺着石隙望去,地面躺着几个侍卫,侍卫手脚不全,横七竖八地遗留在地面,骇人得紧。

靳濯元一身雪缎制成的中衣,墨发逶迤在身后,清姿玉身,宛若天人。直至他回过身子,二人才见雪白的寝衣上泼着血渍,一双眸子没有怒气和凶狠,眼尾泛红,微微上扬,带着嗜血成性的酣畅。

恍若破雪而生的红梅,无畏而又倨傲。

他阖目去嗅绣春刀面的血味儿,心里的酣畅复又浓郁几分。

半晌后,绣春刀哐当一声磕在地面,他垂眸去瞧自己才换上的寝衣,‘啧’了一声,屏退袁绍和李茂珂,唤人重新预备热水。

寝殿内,陆芍背身抵着屋门,睁着眼大口喘气。襕袍自臂弯滑落,铺在地面,落在炭盆的旁边。

流夏和云竹在收拾东西,听见声响后,拂开帘幔出来。

陆芍半撑着身子,没有瞧见二人,捂着胸口,一阵干呕。

云竹立时去倒温水,她则上前抚顺陆芍的脊背,满脸担忧:“夫人不是给厂督送衣裳去了,这是出甚么事了?”

陆芍强压下胃里反酸的难受劲儿,只觉得这些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很难同流夏解释。

她自小大小从未见过杀戮,短短一夜,却亲眼目睹了两回。

方才这一回不单是引颈这般爽快,她亲眼瞧见绣春刀下,血流如注,侍卫被卸下双肢齐齐挑飞,最后又饶有韧性地跌落回地上。

溅起的血水,差些扬至她脚面。

倘或这一切都是为了铲除奸佞,匡扶社稷,陆芍也不会心怯至此。

偏她去送襕袍的时候,亲耳听见今夜刺杀的始末。

一想到这儿,她便双眼通红,觉得恶寒,拉着流夏开始絮絮叨叨说道:“这都是厂督手笔。今夜的一切事,都是他一早便预备好的。”

压根没有甚么谋逆,杀了这么多人,流了这么多血,都只是他自导自演的戏码。

大抵平日轻贱人命轻贱惯了。

她记起厂督转身时,阴森森地嗅着绣春刀刀面的血渍,手刃侍卫于他而言,似是踩死一只蝼蚁这般简单。

怪不得众人皆说他狠戾,陆芍还以为他们传左了,今夜切切实实瞧见那场面,才知外头所言不虚。

陆芍浑身发冷,粉白色的指尖渐渐失温,很难伸直。她同流夏前言不搭后语地絮叨了好一会儿,眼瞧着流夏没听懂,便转身去翻自己的细软。

流夏刚从别苑出来,对今夜这遭事尚未弄清楚,她被陆芍的动作吓着,摁下她的手:“都入夜了,宫门下钥,夫人要去哪儿?”

陆芍一壁整理,一壁摇头,思绪有些混乱。她只觉得自己身处烟熏火燎地瓦罐中,浓浓灰烟刺得她鼻目涩疼。

害怕时,头脑便有些混沌,想暂时逃开。她只是这般想着,脚底的步子已顾不上流夏和云竹的阻拦,不自觉地行至隔扇门前。

她俩互望一眼,虽不知方才发生了甚么,可瞧陆芍这幅慌乱收拾细软出门的模样,大有连夜出逃的意味。

流夏和云竹吓坏了,二人护在左右,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生怕被人撞见,却也不敢离开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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