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寒夏站起来,说:“我带你去吧。你以前在江城呆的时间也不长,对这边的早点不熟。”
林莫臣答:“好。”
街头行人渐多,两人并肩而行。木寒夏知道他并不喜欢热干面、牛肉粉这些重口味的早点,便带着他走街串巷,寻了家有豆腐脑和清汤面的早点店,走了进去。
林莫臣一直注视着她。自她回来以后,他看到的,大多是她冷若冰霜的样子。心中说不刺痛,那是假的。但此刻,她一身休闲装,双手插在裤兜里。脚步轻快,看着街道两旁寻找着。偶尔眉宇间还会染上笑意。她看起来更像一个自由而洒脱的独行女人。或许,这才是她这些年真实的模样
她站在柜台前,在叮嘱店主如何下他的清汤面。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就垂在身侧。林莫臣的手从口袋里伸出来,去握她的手。她却恰好在这时抬起手,去拿筷子,侧脸十分平静。一时林莫臣竟也看不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闪躲。
两人在小桌旁坐下,早点端了上来。两个人吃东西时话都不多,很快吃完了。木寒夏说:“我上午还要去个地方。”
林莫臣答:“好,走吧。”
木寒夏没说什么,也没有拒绝他的同行。两人一起走出小店,上了他的车。不多久,又开到了昨天木寒夏来过的那个小公园。
今天天空非常蓝,阳光清透。他们沿着公园里的小路,不急不缓地走,到了一片空旷的草地上。木寒夏估计了一下位置,正是这里。她的家。重生女王太迷人她停步,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爸爸,妈妈。
愿你们在天堂,一切安好。
愿我爱的那些人,顺遂平安吧。
周围很静,闭上眼的世界,黑暗而有隐约的光。
就在这瞬间停滞的世界里,有一双手,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而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sur,这只是朋友的一个拥抱。”
木寒夏没动,她睁开眼,说:“哦,好。”
两人静静相拥而立。他再度开口:“其实这块地”木寒夏侧头看着他。他自己却慢慢笑了:“曾经想过买下,原封不动放着。但实在是买不到,因为牵扯市政整体规划,不让我阻碍城市建设发展。”
木寒夏也笑了,把头转到一边去,说:“谢谢。”
他没说话,搂着她的双手,却慢慢收紧,令她的身体完全贴在自己怀里。然后低下头,开始轻轻地蹭她的脸。木寒夏竟然久违地感觉到心跳加快,脸也阵阵发烫。这时恰好前方走来几个游人,木寒夏于是推开了他。
草地旁,有几张长椅。两人坐了下来。阳光特别安静地照在两人身上,周围四处折射着阳光,似乎都是亮晃晃的。那几个人停留了一会儿,就走远了。这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木寒夏坐得笔直,一直看着前方。林莫臣也坐得很直,一只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扶手上,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
“你开车过来的”她问。
“嗯。”
“累吗”她侧头看着他。
他也盯着她,笑了一下说:“是挺累。很久没有通宵过了。”
那是,他是风臣董事长。再大的事,估计都不会让他熬夜辛苦处理。木寒夏微笑着说:“你应该注意作息,加强锻炼。”
他轻声答:“好。”
第90章
木寒夏侧过头去,不再看他。然后很快,她面前的阳光被挡住了。
他的脸俯过来,找到她的唇,轻轻吻着。他的嘴唇有点干,木寒夏想也许是熬夜的缘故。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面目。一开始,他只是用唇,触碰摩擦着她。然后慢慢地吻了进去。他的手,也缓缓扶住她的脑后,另一只手,则握住她的手。
两人的脸,也静静贴在一起。这么安静,这么温柔的一个吻。可是在炫目的阳光下,木寒夏却清晰感觉到,当他的舌纠缠上来的一刹那,那触电的感觉,便从舌头上轰然炸开,一直痛击到她的肺腑心脏里。他吻得那么轻,他的手指无声插入她的黑发里,明明已经多年不见,他却好像已经这么吻过她千百遍。而她亦然。
那是灵魂被触动的感觉。她知道。无数人从她身边经过,却唯有他方可这样触动她。
那是死去的爱情复苏的滋味。她知道。
其实它从来没有真正死去。它一直下沉,下沉,沉到连她也够不到寂静深谷里。
她都知道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吻着她,像吻着唯一心爱的人那样
木寒夏的泪水慢慢掉下来,他察觉了,抬手拭去。然后将她拥得更近,轻声说:“寒夏,对不起。”
木寒夏说:“没有对不起,都过去了。”
他用脸一直蹭着她,温柔、强势又亲昵。
“所以是肯回头看我了”他问。
木寒夏深吸一口气,将他轻轻推开一点,说:“林莫臣,不是回头,无法回头。我想,是重新尝试。我现在已经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但是我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你。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们,是否真的适合再在一起。我们对彼此而言,是熟悉的,可也都是陌生的。过去这些年,我真的把你这个人彻底放下了。现在,我们即使真的尝试,也不一定能成功。所以,你确定要这样你真的愿意”
林莫臣静默了一会儿,笑了:“你问一个溺水的人,要不要最后一根稻草。你说他愿不愿意半夜做梦,他只怕都要笑醒。”
木寒夏的心头倏地一疼。沉默片刻,她抬起头,在他的侧脸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四目凝视,他慢慢笑了。那深邃而清朗的眉眼间,笑意竟然刹那极深。他转过头去,不再与她对视。却拿起她的一只手,隔着毛衣,按在自己左胸上。校园纯情君主木寒夏起初不懂,可掌下传来温热,还有不太平稳的心跳声。
是他的心跳,竟然在这一刹那加速了。
“你让我摸什么”木寒夏装傻说,“我感觉不到。”
过了一会儿,她却也低头笑了。
回到何静家,木寒夏把自己的行李简单收拾好。何静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和人,迟疑地问:“那是林莫臣吧,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