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点向陈船的手腕
陈船反应奇快,刻意的等到张书帧的剑尖几乎要刺中自己手腕的那一刻才翻腕闪避,恰好等来了崔满城势大力沉的一刀劈向了张书帧,在张书帧应对不暇的时刻,他挥舞着小刀猛地欺身而上往张书帧的腿部扎了过去陈船这一手,已不再是太极的套路,而是杂家的功夫了
但就是这么出乎意料的一击,竟然无心的刺中了张书帧一刀,在刀锋过肉的时刻,张书帧迅疾倒掠出去,软剑的锋芒和崔满城的刀锋碰撞了一下,弹开后的剑尖精准狠辣的在崔满城的左臂又撕开了一道森然血口。
崔满城左右负伤,一时间不由自主的倒掠出去抱刀防御,而陈船在一击得手后也警惕的回到崔满城身旁并肩而立,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张书帧,眼中杀气愈发升腾
张书帧紧皱双眉,单手持剑,另外一手取出了仅剩不多的一些符纸朝着陈船与崔满城冷喝道:“好好好这么多年交情,我现在退让一步怎样你们可以现在离开这里去燕京救你们的家人,但杨铭不能带走,怎样”
“没有杨铭,他们怎么肯放人”陈船冷声道。
张书帧轻摇头冷叹:“陈兄这么多年交情,走到这一步我不想多说什么,无论你有什么样的责任和情谊要去完成,但事情的真理就在眼前,哪怕你带着杨铭去,对方也不可能放过你们,你们的路只有一条,带着你们的命去交差而已,至于能不能救回你们的家人,唯有天知道了”
陈船咬牙道:“我必须带走杨铭”
张书帧眼神冰冷,寒声微微扬起左手道:“既然如此,那只能鱼死网破了,我完不成我的生平大愿,但恐怕你们两个也只能怀着重伤去到燕京任人宰割了来吧”
崔满城已是伤痕累累,握刀的手颤抖着,眼见张书帧杀气凛然,意思已绝,他突然开口喊道:“好我现在离开,不过我要得到杨铭的一根手指,这不难吧”
陈船猛地偏头看向崔满城,崔满城一脸苦涩道:“陈兄,我已受伤,如果一定要和张书帧拼下去,恐怕我去不了燕京救我母亲了,为今之计我只能试试智取了,抱歉”
陈船谓然一叹,忽然咬牙哼道:“好吧也唯有如此了,张书帧今日之事怪不得我们三人之中的谁,自古就是成王败寇的道理,现在我们都陷入了被动,我和崔满城带杨铭身上的东西去燕京,你自己留在这里自求多福吧”
“呵呵,好我答应你们切下杨铭的两根手指跟你们”张书帧本不想和陈船、崔满城斗个鱼死网破,此时双方各退一步,他才松了口气叹道,“生死有命,此去一别或许再无想见之日,望你我各安天命吧。”
天命
又是这个词,不知道为何,此时再次听闻这个词,三人间的心头俱是苦涩难言
然而,不知何时杨铭出现在了二楼的栏杆处,见张书帧、陈船和崔满城三人恶斗结束达成了共识,杨铭不禁嗤笑出声道:“好一出精彩的三杀内斗,只是可笑的是事到如今你们还想要困兽犹斗么”
第五百八十三章马死南山,寂寥无声
这世界上最美好的时刻,不过于在安静的时刻、与安静的人、守着安静的心,一直这样下去,直到红颜苍老英雄落幕。
杨铭扶着栏杆望向下方内斗方毕的三人,一种奇妙的心境泛上心头。
他的年龄才刚刚一只脚踏入而立之年,但遥想种种往事,只觉得当年那些别着脑袋上战场拼命的记忆也不过是一腔热血从沸腾到冷却的过程,唯独无法舍弃、念念不忘的却只是那几年短暂的都市轻狂生活。
都说英雄不过美人关,这话看似带着调侃的成分在内,然而事实上千万年来也没有人跳脱得出凡人的情感樊笼,杨铭望着下面怀着各种心情与目的的人,只觉得有时候人类实在是太过肤浅,太过渺小了
“看戏”张书帧抬头,脸上浮起冷冷的杀意道,“你以为你的那些女人就能救你了你也说了,事到如今了是要身在这个局中,谁又能逃得出去呢现在戏该落幕了,你也享完了最后的福,该落幕了”
“你想要我的命,我一直就在这里”杨铭淡淡道,“只是我一直也不懂,身为空门中人,你修身修心,难道修出来的只是一腔执念哪怕光大了天师府,也只是你存在于世的这些年而已,等你死了,谁又来接你执念衣钵呢你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天师府,难道你真觉得天师府上上下下就真的会承你人情吗进一万步说,就算你对天师府功德无量了,可你对于这个世界,又改变了什么杀我,真能解决一切”
张书帧愕然一瞬,陡然冷笑道:“这不劳你费心了很多事情原本就没有道理,光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谁不想要全身都沐浴其中人活在这个世间不过弹指一挥间的光阴,不做一件疯狂之事,怎么对得起一身的志气”
“真是好志气”杨铭无力辩驳的摇了摇头道,“山下起火了,时间不多了,如果你想要我的命,那就上来拿吧。”
“什么”
三人同时色变,陈船惊呼出声冲向窗边往山下望去,果然看见山下有着稀稀落落的火光从不同的方位燃起,此时火势不大,而刚才三人又处于打斗当中,竟一时没有察觉此时看到,张书帧、陈船与崔满城不禁同时胆寒。
再抬头望向杨铭时,三人目光中已全是凛凛的杀气,情知必定是出了不可预知的意外事故,陈船和崔满城突然放下了回燕京的念头,转头彼此对视了一会,陈船起先说道:“看样子是真的回头无路了,那就只能先拿你开刀了”
说着,陈船第一个朝着二楼冲了上去,崔满城提刀随行,张书帧则是脚尖一点,身体猛地一轻提了起来,软剑在他手中犹如一道坠破天际的流星带着寒光划向杨铭的身影。
剑光袭来,杨铭竟没有躲避,而是任冰寒的刀锋穿胸而过,那一丝沁人的冷意带着刺痛给了身体一瞬间的知觉,然而他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迹流出来,疼痛也只是一闪而逝。
陈船到了,手中的寒芒划了过来,杨铭双臂微微一撑,整个人蓦地飘起,然后朝着楼下跳去,看他坠落的方向和位置,崔满城看到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刀脱手朝着杨铭飞去
此时,最苦涩惊愕的莫过于张书帧,他直接以一口气倒提轻身而上,为的就是以最快的时间制服杨铭,然而当头顶的阴影笼罩下来,他抬头看到那一双疾速扩大的脚底时,他才猛地发出了爆喝,身子一扭,想要腾挪躲过杨铭的偷袭
但他才挪开一点点的位置,杨铭却加速踏了下来,一股山岳般的重力在这一刻猛地砸在了张书帧的头顶,张书帧只觉得五雷轰顶的感觉传来,从脑海到全身的骨骼都发出“咔擦”的骨裂声响。
“大意了”张书帧心底发出叹息,身子轰然砸落在地板上,鲜血从他的口鼻溢了出来。
崔满城的刀穿透了杨铭的身体,挟带着强大的力道“咔擦”一声扎入了地板中,杨铭的双脚几乎是在刀锋扎入地板的同一瞬间踏在了地面上,而这时候陈船与崔满城同时跳了下来,两人蕴发了全身气劲的拳脚同时朝着杨铭击了过去。
杨铭转头,平平推出双掌
“砰”
空气中爆出巨响,杨铭被陈船与崔满城同时激发的气劲推得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他的后背靠在墙壁上的瞬间,墙壁如纸片一般往后裂开,泥沙俱下的同时,杨铭砸破厚厚的墙壁飞出屋外
屋内的陈船和崔满城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当杨铭被击飞的同时间,陈船和崔满城同时间感受到了一种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一层又一层如海啸中的怒潮般往身上叠加过来。
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