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枫叶,红彤彤的一片,像一簇簇火焰,绚丽迷人。
“我不跟你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我就提醒你一句,我俩是没有复婚的,当年你说我必须每天住在大院里,我做到了。现在你再整天跟我老子老子的找事,拿你那破首长的威风来压人的话,我就找个人嫁了去,我看谁还敢来跟老娘我说什么组织、纪律的屁话。”
说着,沈燕下了车,猛关上门,追上前面的一家三口。
于是拾枫叶的从母女二人变成了祖孙三代。
石泉生骑着自行车,回头看了眼比自行车还慢的小轿车,他以为开车的事施逸,原来不是。
对于韩久江,石泉生只闻其名未见其面,不过他扫了一眼,便知道是那人了。
石泉生看了看手表,然后喊石夏天:“甜甜,再不走该迟到了。”
石夏天不为所动:“迟到就迟到,老师问我我就说我爸爸半路把我从自行车上丢下来了。”
石泉生摇摇头对唐青婉说:“我先带她过去。”
然后一把抓住石夏天的衣服,提溜起来按在自行车后座上,唐青婉的学校已经到了,不用赶。
留下一串自行车铃声很快就走远了。
韩久江给沈燕那话气得好半天回不了神,开着车慢吞吞跟在她们身后,看着两人进了学校,他便停了下来,等石泉生自行车骑过来,他又慢悠悠开着车跟在后面。
然后两人来到——燕园。
石泉生将自行车停在屋里,然后站在门口,看向坐在车里不动的韩久江,笑了:“不进屋里来坐坐?”
曾经的韩久江打死想不到他有一天会进闫家这套宅子,他以为有生之年如果来这里肯定是来放火的。
最终韩久江还是下了车,不过站在车边没动:“你知道吧,我是你老子……不是,是爹,我是你爹。
这房屋我就不进去了,我们家你的房间一直空着,你媳妇闺女要是嫌远,我可以再申大前面给他们安排一套新的住房。”
韩久江不愿意进屋,石泉生也不强求,他说了句:“我爹都埋山里好多年了。”
然后转身回屋里了。
韩久江见了也顾不得想其他,跟了进来:“我知道你说的是老猎人是吧,我有听你妈妈说起。
他养了你,而我是你亲爹!真的,你看你同我长得多像。”
石泉生笑了,从外貌看来,真的很难找到他和韩久江相像的地方。
他和韩睿还有沈燕之间,从眉眼间倒是真能看出几分相似。
而韩久江还在说:“你看你闺女甜甜,那大眼睛那高鼻梁就和我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似的。”
石泉生控制不住了:“甜甜,她并不是我亲生的。”
韩久江:……
“你也是后爸啊?这和我倒是挺像的,我也做人家后爸。”
石泉生不置可否点点头,还挺能挽尊。
他拿起墙边的铁锹说:“我不知道城里爹怎么当的,在我们乡下,儿子媳妇起房子,爹娘都会无偿来帮忙的。
我这房子修得差不多了,就后院还要整整。”
说着递过来一把铁锹:“挖地,会吗?”
韩久江瞪了铁锹好半天,又看向石泉生,终于伸手将铁锹拿了过来。
“你老子我出生就是农民,怎么可能不会挖地?”
那房屋后面还有一些碎瓦片砖头,石泉生慢慢归拢着,让韩久江将地都翻一遍。
韩久江虽然农民出生,但是这些年的确生疏了,好在有一身力气,一上午挥汗如雨,将三间屋子后院的地都翻了一遍。
厨房还没有建好,但是石泉生在房子后面院子里搭一个简单的灶台,等唐青婉和沈燕回来的时候,石泉生拿着锅铲准备炒菜,而韩久江蹲在灶台前烧火,灰头土脸的,一个劲往灶台里填柴火。
唐青婉看着矮了不少的柴垛,那是特地割来引火的干草。
“那边不是有许多木头吗?为什么不烧那些木头?”
那么多格子板不烧要烧引火草,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原本沈燕还担心这父子俩会吵起来,就韩久江那破脾气,是个人都受不了。
没想到啊,一物降一物,给自己儿子整得没脾气了。
四个人对着色香味全无的饭菜倒也吃饱了肚子。
吃完饭后,不待韩久江喝口水,石泉生又让他赶紧去挖剩下的地,说就那么点地,要是他原来的爹没死,一天就能干好。
沈燕算是明白了,这一见面,韩久江没能将石泉生变成他心目中的儿子,石泉生倒是慢慢将韩久江改造成他心目中的爹了。
认清现状的沈燕很是松了一口气,拉着椅子坐在阴凉处狠狠说了一声:“该!”
石泉生同唐青婉上楼上休息了,沈燕便留下来充当监工。
挖了一会地,韩久江过来蹭水喝,小声对沈燕说:“你知不知道,甜甜,就那小丫头不是韩亦亲生的。”
听了这话,沈燕并不吃惊:“我早就猜到了。”
韩久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