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碎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决意不再依赖父亲,不再仰仗家里,他学会了自食其力,过自给自足的生活,也同样学会了熬夜上网吧,在道上揍几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言子墨对于父亲的感觉,从依赖,到复杂,再到如今成长过后的心如止水。已经基本不剩下什么了。
这个反击,不在绝地,而是他这么多年来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他如愿以偿,脱口而出。
父亲,我不够格做你的儿子,那么你又怎么够格用你父亲的身份来压我为什么把言氏这么一副沉甸甸的担子交给我
我在你眼底,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复更啦。
这次一定会更到完结,绝对不会断了的,相信我。
、惩罚
言横渊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心一分一秒地冷下去,最后握着叶湑的手已经失了力道,叶湑手里的温度传给他安心的温暖,言子墨挑了挑唇,终于长舒呼吸,不重要了吧。
“父亲,您可以不要我这个儿子,我也不要这个言氏了。”他说这话的语气清淡冷漠。
言横渊陡然凌厉睁眼,拳就往桌面上一戳,“说什么胡话你以为你摆脱了言氏,你就能和这个女人双宿双飞贫贱夫妻百事哀,你一个人成得了什么大器”
“父亲说这话未免有点好笑。”言子墨笑得有点嘲讽,“一直以来,您的眼中只有您优秀的女儿言子欣,她在您身边长大,对言氏一切了若指掌。我本来,就是不被待见的那个,却还意外地得了这个至少在外人看来足以让我辉煌一生的家产。为什么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言子欣不想要的东西,你们强求不来,所以强塞给我”
听他说“我本来就是不被待见的那个”,听他说“强塞给我”,叶湑隐隐心疼,除了与他站到一起,除了给他安慰,她什么都做不了
言横渊的眼冰冷地往回缩了缩,“你说我强塞,难道你守着艾叶这么个不成气候的公司,你能翻得了什么浪”
言子墨突然感觉到反握住他手的那双温柔软腻的手僵住,他望着叶湑露齿笑开,叶湑惊得呆傻地看着他,就这么一个表情,他似乎忘记了还在盛怒之中的父亲,轻声问她:“阿湑,如果我只有这么一个角落让你避雨,你会嫌弃我吗”
因为他的隐瞒很是生气的叶湑更是白了他一眼,“到现在还问这种问题,白痴”
言子墨突然克制不住地笑起来,在言横渊怒目注视之下,他堂而皇之地把妻子抱进怀里,对言横渊道:“好了,我太太对您拿回言氏没什么异议,那就这么说定了。哦对了,这是我的地盘,如您所说,不成气候,就是个麻雀窝,您这尊大佛,恕我供不起,再见。”
“你”言横渊气得从转椅上跳脚起来,这么多年来把他气成这样的还只有这个小兔崽子
言子墨打了个响指,“哎呀,我今天特地安排了一支送客的队伍,怎么还没进来呢要不我打电话催催”见言横渊面色铁青,他伸出右手往下招了招,示意让对方镇定,还抚慰他:“我特训的送客团,服务周到,态度诚恳,包您走得十分享受。”
在他怀里的叶湑没忍住地“嗤”地笑起来,言子墨也跟着心情变好,顺带跟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的父亲解释:“这个您不知道,我大学的时候,这种不成体统的社团也组织过不少,我的花样多得要是玩起来,保证不带重样的。您要不要试试”
“你的反抗,就只是这么点伎俩”言横渊嗤笑起来,扶着椅背的手几不可见地颤抖。
言子墨微笑,“人前敬三分,话说满了就没意思了,我要在背后使阴招,当然不会说出来教您知道了。不然那多伤和气”
“你你这混账东西”言横渊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
作为父亲,言横渊一直就知道言子墨是个叛逆的儿子,可就算是如此,这也是言子墨第一次在明面上和他抬杠,而且把话说得这么开,这么绝。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乾坤尽掌的言横渊有点抓不住什么的狼狈感。
言子墨打了个响指,然后利索地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言横渊冷冷地瞪着他,要骂又骂不出来,憋着一口气,堵得老脸通红,最后成功气倒了。
当然不是倒在言子墨的面前。言子墨收到父亲住院的消息,是在第二天瞒不住了言子欣一通电话打进来谴责他的。
多年来言横渊已经习惯了留给世人一个霸气凛冽的形象,他从来不曾把自己的软弱袒露出来。尤其是在对家人时。所以即便被言子墨气得血压都高了,却还是等出了门才晕厥。晕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嘱咐黑衣保镖,把这件事瞒着先不告诉言子墨。
在送走了言横渊以后,一直和言子墨姿态亲密的叶湑突然从他怀里起身,突然面色变冷,言子墨心下不安,咯噔咯噔地心跳,叶湑站起来,插着腰俯视这个男人。神情姑且算作怒不可遏。叶湑一向不擅长发火这种高级表情。
“那个,阿湑,我不是有意”
唇上一阵温暖,让心有点堵的言子墨愣了愣,就看见叶湑笑靥如花,陡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直觉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
然后,叶湑勾住了他的脖子,热烫的气息越来越近,她已经俯下身来,偏过头呼吸就吹入他的耳洞里,言子墨颤动了一下,却被叶湑搂得更紧。
她在他耳中小声魅惑地说:“你骗我骗得很得意啊,言子墨先生”
“唉,没有的事儿。”言子墨一脸悔痛地作投降状。
“有的。”叶湑笑语盈盈,“就算你承认,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这个你放心啦。”
言子墨举手投降,“我真没有,我就是怕你在公司不习惯”
“哼”不知道这句话又说错在哪儿,叶湑突然霸气地站直身,一甩手往外走,“一个月不许上我的床”
叶湑甩了言子墨就回家了,话说,今天本来她是收工最早的那个,却因为言横渊这档子事成了走得最晚的那个。但是值得骄傲地就是,以言子墨每天晚上的表现来看,让他戒荤一个月无异于是判了死刑了。她刚刚没有看到,但是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叶湑带着这种打完胜仗的喜悦心情走出艾叶大楼,也就走出去没几步,突然收了步子,扭过身往二十二层望上去,言横渊今天其实表态很清楚了,言子墨他今天也把话说得很绝了,父子翻脸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她怎么又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置气呢
而这座大楼、这个公司的名字摆在上面,如此显眼。
艾叶,艾叶。叶湑轻喃这两个字,脸颊突然火似的烧起来了。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这挂上去的两个字,分明是人工手写的,言子墨学过几年书法,大学时代曾把这为数不多的几样长处展示给她看。
就是这种笔锋。
外表玩世不羁,内里风骨峥嵘。
其实他一直都在刻意卖着破绽,也许是他一直在等着她自己发现。
想到这个层面,叶湑突然觉得言子墨不是这么不可原谅了。她想着晚上等他回来要说些好话。
开车回家以后,叶湑迅速进浴室冲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拿起沙发上的手机,发现有辛梓木的未接来电。她把手机充电器插上,就着插座回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