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2 / 2)

她正好与于济楚的人对峙,骑着一匹雄骏的枣红烈马,俯身探落目光。如若不是为了君瑕,她尴尬地不想与于济楚的目光撞上一下,但既然是为了他来的,只能迎难而上了,“我家先生犯了罪?于大人何故拿人?”

公主拷问,气焰汹汹,于济楚的拇指默默抚过剑穗,蹙眉头道:“只是让他去对质,我怀疑他就是抓到刺客的那人。”

“怀疑?”赵潋嗤一声,“仅凭怀疑,副指挥使大人就可以随意拿人了么?”

“我……”

于济楚隐忍地将剑柄握紧,喉咙哽住。

赵潋翻身下马,走到了他的身后,于济楚一回头,赵潋已经扶着君瑕的轮椅低头下来,上上下下将他一看,轻声道:“先生,你怎么这么不乖。没受伤吧。”

“怎么会受伤。”君瑕牵起唇,“于大人是谦谦君子。”

“哼。”

不知赵潋哼什么,她扭头瞅了眼于济楚,“我不管人是不是君瑕所伤,但他是我的人,没有确凿的证据,让他去你的审死堂,恕难从命。还有,我这个人和你不同,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有些人杀一百次我尤不解恨。于大人官威是重,终日佩剑出行,可却没有侠气。”

于济楚心弦一动,怔怔地望向赵潋。

她伸手熟练地一抄,将君瑕又横着抱起来了。

被抱着的男人,却摁了摁额头,一副无奈的样子,赵潋朝杀墨扬了扬鼻子,“记得把先生的轮椅推回家。”

杀墨愣了好一会儿,畏畏缩缩看了眼差点僵化的于大人,偷偷点头。

赵潋抱着君瑕旁若无人地穿出了于济楚和巡御司府兵的包围圈,于济楚戚戚地回眸,失笑着将空落落地掌心摊开,指甲早已刺入了肉里,一缕若有若无的血痕从伤口濡出。

赵潋托着人送上马背,脚勾着马镫一翻,人已上马。

君瑕无可奈何地道:“公主,其实,我是愿意跟着于大人走的。”

赵潋脸色一冷,“你知道他的审死堂是什么地方么,任你是豪杰恶霸,进去了,三个刑具上不完你恐怕命都不在了。我知道于济楚对你没恶意,但是,我承担不起一分一毫的风险。”

她的手从他的胁下伸过来,握住了烈马的缰绳,君瑕不大习惯被女人搂着,才往前倾了一下,赵潋又蛮横地将他的腰一锁,往后一拉一带,君瑕整个人就摔入了她的怀里。

他只好乖乖坐好,幽幽地说了一句,“公主,你是在吃在下豆腐么?”

赵潋脸一红,毕竟大庭广众的,她也不是没脸皮的人,她和君瑕的暧昧传闻早已传遍汴梁,又被她整这么一出,就快要坐实了。但是,赵潋说什么不能输给一个弱质先生,“是又如何?有本事你从我怀里跳出去。”

她一夹马腹,驮着两人的枣红马在长街上飞奔了起来。

“大人……”手下看了眼沉默无话的于济楚,正劝慰什么,于济楚翻掌,低声道,“他来与不来,我都确定是他。”

赵潋载着人回了公主府,她打了个唿哨,将马儿一停,两人就坐在马背上,停在府门口。

君瑕以为,她要下去了,然后将自己抱下去,但是,没有。

赵潋将他那幅雪白的衣袖微微一拽,轻笑,“我看中的男人,还没有不手到擒来的。”

“公主看中过很多男人?”

赵潋长抽了一口气,还学会反将一军了?

她脸色一沉,“没有,只有你一个。”

君瑕沉吟半晌,低声道,“其实,公主这个年纪,很容易被皮相所惑,一时贪恋是很正常的,只是在下,不堪玩弄。”

“……”赵潋心头火起,蹭蹭蹭又脸红过耳,“谁要玩弄你?你是生得好看又怎么了,本公主又不是没见过俊俏男人,犯得着为了一个不解风情的你挖空心思么。我对你的好,你竟然半点都没感觉到?”

他不说话,赵潋又气又委屈,“我真是,白对你好了。”

君瑕垂眸,看了眼还横在腰间的那瘦弱有力的小臂,默默一叹,“公主,你只是,拿我当成谢珺了而已。”

她怔忡一瞬,揽着他的手臂僵住了片刻,君瑕一副早就猜到了的神情,无奈道:“就连于大人和璩公子都觉得我与谢珺相似,屡次三番地试探我。公主,你相信我,你只是拿我当成他的替身了。”

赵潋觉得,君瑕故意让自己讨厌他似的,说的话一茬一茬的,都让她火冒三丈。

“滚,别侮辱我师兄了,你能比得上他?真气死我了!”

赵潋委屈地爬下马背。她好容易动一回心,结果让人这么玷辱,肺都快怄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