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姑娘接过篮子,从怀中掏出约三、四两重的一块银子,递到说书先生手中。
说书先生忙说:“姑娘这银两万万收不得,几般酒菜略表地主之谊,还望明日姑娘再来作客呢。”
白衣姑娘拒不收回银两,转身朝门口走去。刚至门边,还没掀帘,就听屋外一声粗嗓门高叫:“洪哥,到了,快进屋暖暖身子吧。”话音未落,棉布帘一动,外面已闯人两人,身上穿着皮袄,手中提着马鞭,一副凶神恶刹的模样。一进门,那粗嗓门就觉眼前一亮,再定睛细看:吓差点咬着了自己的舌头,他嚷起来:“洪哥,这里不但有醉熏熏的美酒,居然还有仙滋滋的美女儿。今日你我兄弟可找对了地方啦”说着,手中马鞭就朝白衣姑娘下颏托去。
只觉眼前一花,还不知怎么回事,只听“啪啪”地两声脆响,粗嗓门脸上已挨两记耳光,壮实的身子居然被掌风带得原地直打旋转了三圈半才终于凝住身形,口一张,哇地址出几口血水,外带两颗门牙
这在白衣姑娘来说,还根本没用内力。
旁边同时进屋的那位洪哥,暴跳起来,大吼道:“何方贱女,敢惹阴世判、勾魂鬼”
他吼着,手中马鞭猛然挥起,在半空舞出朵朵鞭花,一招三式还十分家模像样地朝白衣姑娘面门抽去若真给他抽中,脸盘之上盛开几朵血花是无疑的了。
白衣姑娘恍然不觉似的,芙蓉脸上淡淡沾笑,一动不动。待鞭捎劈近面门半寸时,称洪哥之人忽觉握鞭手腕一阵奇麻手一软,击出的马鞭一挫反抽,恰恰落在蹲在地上、捂着脸颊的粗嗓门头顶之上。就听“啪”、“呢哟”连声,血已经从他头顶冒出。
两人终于知道了厉害,时发怔不敢吱声。白衣姑娘返身对跟在身后的店主说书先生拱手,道:“就此告辞。”说完,一阵香风飘过,瞬息消失不见了。
那被称洪哥的汉子,发出梦呓般的叹谓:“妈呀,这大白天是碰到了人,还是仙”
只有说书先生阴沉着脸,默不作声,无神发白的双目蓦地一开,射出令人寒栗的晶芒精光,狠狠地透门刺帘而出。
冬晨,冷意如弥漫的杀气,使人感到刮骨刺肤之痛。阡陌尽头,一弓小河流水之上,石桥僵僵地横卧着。在冬的季节里,这原本的死物更显得死气沉沉。然而,石桥上却站着两位大活人,并且都穿着薄薄的单衣。老者稍前站一些,年轻人稍退半步站着,宛如泥塑木雕一动不动。细细听听,年轻人正在向老者请求什么。
“爷爷,我们还有许多大事在身,何必与区区女子生闲气。再说爷爷你封剑多年,为一个晚辈破了封剑之愿,岂非大大的不值。”
“梦儿,你如此为她求情,莫非和她有旧”
“没有。”
“有约”
“没有。”
“有故”
“也没有。”
“如此没有旧识,没有定约。没有故情,什么也没有,为何帮着那目中无人的小女子向爷爷求情并巳情真意切呢”
“这”年轻人想了想说:“爷爷,依梦儿之见,酒店小二和那白衣女子也无亲无故,却自动送上碧螺春香茗,这其中定然大有奥妙。说不定不怀好意,我们又何苦搅和进这团浊水中呢”
灰衣老者长须飘动,发出了朗朗笑声:“梦儿,梦儿,你平日白视清高,如昆仑朝阳峰顶的雪岩傲松今日为何如此为一女子诚情苦求莫非情网肆开,你已掉入这恼人、烦人的陷井”
“爷爷”
“梦儿啊,你若真看上了那白衣姑娘,就该对爷爷直说。凭你平日对爷爷的孝顺,你爷爷宁愿丢一次老脸,也会放过这白衣姑娘一码。说实在话,此女风骨清秀,容貌高雅,浑身又透着一股灵珑之气。若是练武必乃高秀,若是习文定成大器。是个好女子呀。”
年轻人一听,脸上顿时呈现两砣潮红,激动地问:“爷爷,你也中意她”
“唉梦儿你是怎么说话的什么爷爷也中意她,该说爷爷为你也中意她。再说这个她又是谁呢”
“她她是”
年轻人答不上来了。他在酒店中第一眼就感到自己注定非她不爱、非她不婚、非她不成家了。但是,她呢她是谁她愿意和自已情结同心、仿效鸳鸯么她是自己终日梦中的影子,仅仅是影子么她
“她来了。”灰衣老者淡淡地说。
年轻人神情一紧,注目望去。远远地白衣飘飘,身形悠悠,她正如天降瑶仙,飞临人间。
他心中感到突然抽紧了,他很怕,很怕她和爷爷一言不合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那时,他该怎么办想到此处,年轻人不由自主地朝前迈出几步,想挡在爷爷身前。
“梦儿由爷爷来。爷爷会原谅她的。”灰衣老者已晃身闪至年轻人的前面,望着渐近的白衣女子,不由赞道:“好漂亮的轻功梦儿,她的轻功可在你之上。步法身姿像是失传多年的飘絮步。”
年轻人定睛细看,的确白衣女子如自己的梦中情侣,脚下似有云托,步不惊尘地飘浮而来。看去像是不紧不慢,但速度比迅鹿飞驰还快。你看,没多时她已到了桥上,放下手中拿的竹篮里面定然装着她要买的酒菜吧。这酒菜送于谁吃呢他心中不知为何翻起了几丝酸酸之味,她跨上几步。哦,十分懂礼貌地对爷爷行礼了。
“昆仑白前辈在上,小女子见过白前辈。”
灰衣老者正是昆仑宿老。雪地寒枭白独行。他见白衣姑娘见礼,惊问:“姑娘,你认识老夫”
白衣姑娘道:“刚才听酒店老板说书先生介绍,才知前辈乃昆仑硕果仅剩的前辈高人。”
gu903();“哦这酒店老板说书先生倒十分有见地不知他说这些给姑娘听,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