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全神贯注,力达周身,双手握紧七宝禅杖,微微斜扬。
为了墨玉残刀,不,说确切点,只是为了一个可能知悉墨玉残刀的疯痴女人,白道拳斗少林,武当继黑道巨魔之后,也将在荒地坟区开演一场惨烈的血战,并且已一触即发。人呵
“唉”
远处传来深深的一声叹息,可听在草屋前五人耳中犹如重锤擂鼓的回声在嗡嗡响。一时五人均齐向西边望去,黑沉沉的一无所有。这般“隔山震魄”的传音之术,说明来者是何等份量。五人心中同时掠过一片阴影,知道今日坟区之争必无善终。
武当四子急不可待了。风俗子朗声道:“二剑纵横天门开,”余其子全诵:“四象抖擞地网凯。”诵词之中四剑流转,巳将不乐和尚团团围在核心脚步愈走愈急,剑光愈舞愈幻,千百道流灿旋飞,形成一圈银色的虹环环刃*出的杀气正寸寸向核心推进。
冷哼一声,不乐和尚禅杖横飞,刮出一道黄风。只听“铮铮”之声连爆,剑与杖在刹那间已接触了七七四十九点。“四象”阵似退了一圈,但不乐和尚这一扫也倾了全力。
一退又进,片片雪花,道道冰电如同网般罩下
不乐和尚猛地蹲身,右掌执杖临空急架,左掌大成少林至高武学偌般大能力急吐,身影贴地朝北疾射。这是他的如意算盘,禅杖挡住四剑杀着“万鹤栖枝”,左掌开路,攻破一点就能脱出阵外。然而
掌力感觉到,一人被直撞出去,此时身影若能跟进,破阵有望。但是,挡架的禅杖如托住一座大山,根本无法抽动。身子一软,整个仰面躺在泥地上,周身的劲力无奈地集中到顶住泰山般压来的剑劲的禅杖上,左手也加上去了。此时不乐和尚才明白了“四象”阵的厉害。
这是一个十分怪异的组合形象。雷鸣子半身被偌般掌力击中,血肉模糊一片,但他双手紧握的剑仍然搭在不乐和尚的禅杖上,作为支撑凌空倒树的残体的力点。风信子一脸怒容,右手剑压禅杖,左掌托着师弟雷鸣子的下肢,不让其落下。因为,一旦雷鸣子落地,必因伤残而倒下,少一剑“四象”立破。所以,为“四象”之威,就是死也必须死在禅杖上。另外,云层子、电虹子双剑四掌催其全力追压着缓缓下沉的禅杖。而不乐和尚平躺在地,双腿微曲,双臂直立,死死顶住七宝禅杖上的四支松纹剑生死关头哪顾得上样子狼狈。不论谁看到这副龇牙裂嘴的尊容,怎能相信他就是堂堂罗汉堂主持
一种尖锐的痛楚传遍周身,千筋百脉象在扭绞。不乐和尚已经感到眼前阵阵发黑,喉头丝丝作甜。蓦地,不乐和尚狂嚎一声,张口喷出一口血箭,双臂一振一沉,就见上压的武当四子似断线风筝般惨嗥着四抛。七宝禅杖却“啪”地落下,重重地压在不乐和尚的胸口,顿时骨裂血涌,少林一代高手的魂灵儿飘飘渺渺去了西天。
这是不乐和尚的拚死的反击。他咬舌破功,用生命的潜能力激发起两倍以上的能力震飞了武当四子,再也无力托住自己的沉重的兵器了。
雷鸣子本已奄奄一息,再受巨力一震,人在半空已亡。风信子、云层子、电虹子尽管还活着,但内腑震伤。半晌才爬起身子,盘膝运功疗伤,进入忘我之境。
此时,象鬼魂一般,从四周的坟墓后飘出十来个黑衣蒙面人,无声无息地跃到武当三子的面前,一个腕上扣着兽皮护腕、手执一支银笛的人,冷酷地吐出一个字“死”
瞬间,三道银光灿亮,血肉絮飞,三颗颤蠕蠕的人头已抛向天空。
武当三子还算死得舒服,不知不觉地运功之中,生命脱离了躯体在习武人来说是最好的一种死法了。
执银笛之人又说了一个字:“清”
其余的黑衣蒙面人立即井井有条地挖坑移尸。不到一袋烟工夫,已将黑道七人,白道五人尸体全掩埋毕,并且还十分细致地整理了打斗现场,使人看来此地并没什么不幸发生。
执银笛之人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就如一尊雕象。他面对着草屋似乎在观察着什么。突然,他手中银笛伸出,拇指按动机簧,一串红光飞射草屋屋顶。红光一掠而没,就听草屋顶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就见堆白物骨碌碌翻落下来,“嗵”地摔在地上。
黑影一闪,执笛人已弹至白物前,银笛一拨,白物翻了过来。叫人吃惊的居然是个女人,是个白衣女人,再细看就是疯疯痴痴的柳媚娘。她竟叫人点了麻穴从屋顶滚落下来执笛人电光石火般暴掠草屋顶,细细观察了一番,挺身跃下屋来,手中银笛朝西一指,又只说了一个字:“追”
十几条蒙面黑影似开弓射出的乌黑毒箭,朝西疾飞。
奇怪的是谁也没再顾柳媚娘。这个疯痴女人嘻笑着在泥地上一会儿爬着,一会儿又卧身滚动,一会儿抱着不知名的墓碑亲吻,一会儿双手刨着坟堆的泥土。使人无法想象的举动就在黑夜里的坟区中反反复复地表演着。就是没有观众。
不,有观众。在一棵高大的鱼鳞松浓密的树冠里,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坟堆旁,仿佛是来自冥冥之中的白衣幽灵。
第二章天涯追凶
一瓮开口的酒搁在山坡的岩石上,仰躺着的汉子正用大碗高高举起,往自己口中灌着酒。
醇香的酒味飘散开来,逗得水乡美丽的翠鸟鸣叫着,在空中不住地盘旋,不愿离去。
“哥”伴着一声清脆甜蜜的呼唤,一条红影直扑上坡来,一把抢过大汉手中的粗瓷大碗,嗔道:“又喝了又喝了别以为上山爹看不见,就偷偷灌黄汤看我不回去告你一状,准叫爹用粗毛竹板治治你”
大汉懒懒地坐起,伸出粗壮的大手抹了抹嘴边的酒渍,嘟哝着说:“好妹妹,哥给你抓个小翠鸟,你就别回家告状可好”
当妹妹的抬起头来,望着半空中掠来飞去的小鸟,不信地说:“真能捕到”
“谁还骗你。”
“行,你捕一只给我看看。”
大汉随手抓了一团泥。江南的土质又松又软,三捏两捏泥团已成了两粒泥丸。大汉站起身来,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两点黑影忽地窜空直上,就见一只好端端飞的小鸟惨叫一声,从空中直跌下来。说来也怪,正好落在妹妹的脚前。
妹妹欣喜地伸手抓起还扑腾着翅膀的小鸟,红红的象是上了油的小尖嘴,一身黄绿相间的羽毛,两只红红的小爪,一对忽闪忽闪的小眼珠子,直看得人眉开眼笑。看着看着,姑娘秀眉打成结,明眸中盈出了珍珠似的泪花。
“哥,它想飞呢,它定很伤心被人捕住,不如放了它吧。”
“随你的便。”又躺下了的大汉懒懒地说。
妹妹伸出白玉般的纤掌,小翠鸟脱了束缚,挣扎着想飞。可飞不起来。妹妹缓缓抬起手臂,轻轻往空中一送,小翠鸟呼地飞了出去。尽管往下直栽,但最终还是升到了半空,呜叫着飞远了,没影了。
“它飞了,小鸟准回家找妈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