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耽搁,哥儿身边没人伺候总归不好,你放下东西快些过去,我同你一道,总不能让哥儿一个人在那边没个人使唤。”
“夏至姐你就是瞎操心,夫人那边能亏待了哥儿还是怎的,忙里偷闲,不多玩会子净折腾我,我可是在书院那边累了一天,还不让歇歇,您瞧瞧,瞧瞧,这腿都快断了”
夏至掐了朗顺一把,从点心盘里头挑了几个塞到朗顺手里头叉腰道:
“拿去揣怀里回头吃,现在快些跟我过去,不喂点儿东西就堵不上你这张臭嘴。”
朗顺笑嘻嘻地塞了一块儿点心到嘴里,放下书箱便颠颠儿地跟在夏至后头往锦绣园那边走。
“怎的没瞧见冬至姐姐”
“冬至被叫到锦绣园那边去清点哥儿收到的见学礼了,这是商量着回礼呢。”
“夫人那边有你和冬至姐姐还要我去作甚,可不就是不让人得闲么。”
“懒死鬼投的胎,过会儿老爷若是来了定要考问哥儿功课,没你在铺纸磨墨谁能应付过去”
二爷不喜夏瑾跟丫鬟走得近,是以除开日常起居,凡是书房里头的事儿都不许丫鬟媳妇伺候,若是考问功课自然也是朗顺在一旁立着更好。
夏瑾见了李氏后总免不了被拉着问公学里头的事儿,夏瑾一一答了,又在那儿吃了会子水果点心,虽是盛夏可屋子里头有冰镇着又有人专门扇扇子,倒也算得凉爽。
“回礼的事儿我交给冬至去办了,你莫要操心这些,既然上了学自然要把心思放在功课上的,我儿自来懂事,为娘便不多说,只记着在学堂里头敬师长重同窗,莫要使性子生事端,学堂里头还是好好读书为上,别跟拿起子不上进的瞎胡闹,为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莫要伤了娘的心。”
李氏一边给夏瑾扇扇子一边慢慢地说这些,抛开血缘不谈,李氏倒也是一个称职的娘,甭管初衷如何,这些年来对待夏瑾一向尽心,夏瑾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是以也打心里敬重李氏。
“孩儿省得,这些事情娘亲莫要挂心,学堂里头的事儿孩儿分得清轻重。”
说着又跟李氏说了许多第一天上学的趣事儿,直把人逗得乐乐呵呵才提起了冬至那件事。夏瑾把事情经过跟李氏简略说了一番,李氏虽说性子绵软不顶事儿,可大面儿上却是清楚的,这事儿蹊跷,她同夏瑾一样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大房,当下不敢耽误直接把冬至叫到一旁问话。
“没有的事儿,各房送来的礼奴婢都好好收着呢,芦荟送来的东西和各房的礼摆在一处还未拆开,怕是有那多嘴的乱嚼舌根子。”
“让人去把东西拿过来,这事儿传出去不好听,总得弄个明白。”
说着便让人跟着冬至回去把东西弄了过来,拆开一看,竟全是碎布条儿剪得连形状都看不出来了。李氏见状大怒,直接把东西扔到冬至的身上道:
“冬至,你好大的胆子”
冬至一惊,脸色瞬间白了,当下什么也顾不得立马跪到李氏面前不住磕头。
“夫人,奴婢真不知道这事儿,东西送来之后便收起来了,还没拆过怎么可能会成这幅模样,夫人,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谎啊”
东西若是其他姨娘送来的还好说,偏偏是张姨娘送来的,二房有些资历的人都知道夏瑾是张姨娘所出,这事儿一旦沾上了兰竹苑便没法子简单处置事情传出去可就不仅仅是个丫头的事儿了,往轻了说是夏瑾治下不严,往重了说便是夏瑾不敬生母,不孝这顶大帽子盖下来再好的一个人都得毁个干净,二房可就这么一个嫡子,名声若毁了哪儿还能指望继承爵位。
“娘您莫要生气,这事儿应当不是冬至做的,她自来便是个谨慎小心的,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东西怕是送过来之前便已成了这副模样。”
夏瑾房里因为有李氏把持等闲也不好下手,怕是在张姨娘那边已经动手脚了。
“哼,这事儿定是那边的人在搞鬼,既然有心折腾,此事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不把事情弄清楚我们两房的人都消停不了”
夏瑾也缓了过来,当时那小丫头就是要借自己的口把话传给李氏,目的便是让他们疑心这件东西上赶着拆开好坏了外头裹着的那层皮。如今这东西已经拆了,到底是送来之前弄坏的还是送来之后弄坏的等闲分不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流言便有了滋生的余地,最后即便是证明与二房无关了这脏了的名声怕是也补不回来。
无论是夏瑾不敬生母犯了不孝之忌还是正室不顾身份与姨娘争风吃醋,传出去都是不好听的,如此一来,二房无论如何都会被大房狠狠踩一脚。
“欺人太甚”
李氏猛地往桌上拍了一掌,夏瑾忙上前轻声安慰,候在外头的夏至和朗顺不知道事情经过却也瞧出来出了大事儿,里头不让进他们也只得在外头干着急,就在二人急得团团转时夏二爷领着人过来了。
、第四章见学礼二
王氏靠在美人椅上小憩,丫鬟跟一旁隔着一盆冰块儿替她扇扇子,中午正是该发困的时候,小丫头有些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只剩下手还在那儿扇着。
一只小虫子从窗棂空隙之中穿了过来,上下乱飞了会子,最终停到了王氏露在纱衣外头的胳膊上。
“啪”
王氏觉着胳膊上不自在,睁开眼睛瞧见那小丫头当着她面儿打瞌睡当下大怒,一个巴掌甩过去小丫头直接给打懵了,还没缓过来便已经自觉跪下去不住磕头:
“夫人,奴婢知错,奴婢下次再不敢了夫人”
王氏伸出红红的指甲挠了挠胳膊,瞅着一个大红疙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踹了那小丫头一脚便丢在一旁不管,直接从美人椅上起来高声叫道:
“芙蕖”
过了一小会儿芙蕖从门外快步走来,一边走还一边伸手抿头发,瞧着王氏面色不善就连额头上滴下来的汗都不敢用巾子擦擦,只得躬身跟王氏道了个安。
“夫人,这是怎了,可是这丫头不得使我这就把她带出去好好教训”
“先别管这些,二房那边的事儿让你去办可弄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