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彻活学活用地诈起他来:“蓝莲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们了。”
张武脸色微变,笑了一句:“哦。”
刘彻并不气馁:“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她的说辞可是对你很不利。”
“我什么都不知道,能说什么”张武回问。
“你那么嘴硬”刘彻笑了,“要不,我们先从你的左手臂开始说起”
张武有片刻慌乱,虽只是一瞬,可对于自幼生长在宫廷之中,极为擅长察言观色的刘彻而言,已然十分足够了:“看来光说还不行,我们顺便也来看看吧。”
他示意让衙役将张武的袖管卷起,出乎意料的是,那手臂上竟没有看到任何胎记,只有大片大片的灼伤。
刘彻实在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只是一愣,却被张武抓住了蹊跷所在。瞬时,张武眼中那唯一的慌乱也消散不见。他道了句:“我同蓝莲不熟,郎君如果要信她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无论如何,这一刻,刘彻原有的优势已然荡然无存
诈是不能再诈了,可就这样贸然把张武带回去,什么都问不出来他又实在不甘心。
正犹豫间,忽见颜青跑了进来:“郎君,夫人,周博文回来了,还带了些东西在外头。”
陈阿娇当即看了刘彻一眼:“我出去看看。”
颜青立刻引路将她带了出去。
片刻,便有人将外间的东西搬了进来,刘彻一看那些东西,也是笑了:“还不说吗”
“我说什么”刘彻态度的变化落在张武眼中也是一阵惊慌。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小郎君又找了什么证据。
“你转过身看一眼,想必应当熟悉的很吧。”陈阿娇道,“这可是根据蓝莲的供词找到的。”
张武看了一眼,只见那是一套络腮胡子,一件粗布皮毛衣,一张人皮假脸。另一旁,却是一大堆竹简。他心头狂跳不已,当即开口反驳了一句:“蓝莲岂会知道那小屋所在”
此言一出,已然十分足够了
陈阿娇笑道:“所以你不愿卷起袖管,是怕宋濂日后会不小心认出你你诓宋濂为你刻抄道德经是给京娘吧两年前,你被张家认回,然后便同蓝莲接上了头,商议一起害了宋濂,让你成了鲁家的女婿,后来”
鲁公忽然走了进来:“够了”
他脸色很是不好:“陈郎君,陈夫人,此案已然水落石出,烦请两位不要在管了。”
这突兀的转折,让陈阿娇和刘彻俱是一愣。
“鲁公,”周博文道,“我好不容易翻山越岭找到了这个,还没找到最后的杀人犯呢,你怎么就说水落石出了”
“这”鲁公叹息了一声,“家丑不可外扬啊,此案不怪别人,只怪我家阿萍。原来她同张新早有私情,却因张功曹家想要给张新攀上一门富贵,故而不愿娶她。她竟利用张武,对我说非张武不嫁。可怜张武对她一片痴情,是我们阿萍没福气,此案已做了结,我不想再伤及无辜了。求两位高抬贵手,到此为止吧。”
“敢问鲁太守,此案怎样结案”陈阿娇问道。
“阿萍是自杀的。”鲁公道,“以自杀论处。”
“判书如何写呢”刘彻问道,“鲁萍为何自杀,这总需要一个理由吧”
鲁公脸色变了变,终于下定决心:“按事实写。”
“我看那不是什么事实,那纯粹就是子虚乌有”刘彻忽然道,“鲁萍如果是要自杀,为什么要选在婚礼当日还有她体内已然中了两年的慢性毒。药,又有何解”
鲁公脸色也不好了:“陈郎君,您只是一介白身,虽有皇亲国戚之名,但还是不要管太多的好”
“鲁公别忘了,我还是暂时的别驾。”刘彻道。
“陈郎君说笑了,别驾一直都是宋英。”鲁公道,“来人啊,送客”
张武听到这里忍不住惊讶的看向了鲁公,鲁公却仍旧盯着刘彻等人,险些要动上武力了。
“好一个公正廉洁的鲁太守”陈阿娇冷笑,“为了息事宁人护住凶手,竟然连女儿都不要了。让我来猜一猜是谁值得你这样做哦,是你的儿子鲁幸所以是,鲁幸亲手杀了他的孪生姐姐鲁萍,而你为了护住鲁家最后一条血脉,所以想要让女儿冤死彘儿,你猜一猜,谁是鲁幸”
刘彻笑道:“那还用说自然是这个两年前才被张功曹家认回去的庶子张武了。毕竟那曾经的京娘,后来的丽娘同张功曹那唯一的孩子,在三岁就死在了渭南郡。”
张武脸色大变:“你们在胡说什么什么鲁幸我根本不认识”
“阿幸早就死了,”鲁公反应十分激烈,“从来就没有什么阿幸,从来就没有。本官尚是这里的父母官,你纵是皇亲国戚也不得如此胡言乱语,来人,快快送客。”
“住手”刘彻喝制住靠向他和陈阿娇的衙役们,“这事我既然已经管了,便要管到底。”
陈阿娇自怀中掏出那如朕亲临的令牌递给刘彻,刘彻高高举起,陈阿娇带头下跪山呼。鲁太守终于知道惹上了硬茬。他祈求道:“小郎君,我求求您,这事儿就这样算了吧。”
“算不了,”刘彻道,“现在我们好好的算一算”
鲁太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郎君,我就这么一根独苗,都是我造的孽,小郎君啊,我儿还小,您能否放过他这一次”
张武抬起头来,双目赤红:“你们在乱说什么谁是他儿子”
没有人管他,鲁公仍在祈求:“求求郎君,求求夫人,我一生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啊。”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刘彻毫不动情,“鲁公,若你不想让你的儿子再受刑痛之苦,还是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如果说出来,说不定还能给你的儿子做一个从轻发落。”陈阿娇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gu903();便是那一句,让鲁公一下子亢奋了:“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