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缄其口。还是因为这窦婴
而最最讽刺的是,她明明同这窦婴毫无瓜葛,可当窦婴死后,她竟如同陪葬的附庸一般,也被刘彘赐死
陈阿娇手在衣袖之中慢慢攒紧:窦婴此人,必处之而后快
窦氏既无心掌权,那便继续维持现状就好了
不过当陈阿娇出了汉宫,刚刚回到堂邑侯府,什么都还来不及做时,堂邑侯府的两位郎君:陈须和陈蟜便一脸严肃地敲开了她的卧房之门
“娇娇,我们谈谈”陈须手负在身后,一脸严肃道。
陈阿娇心头一跳,看向了他身后的陈蟜。只见陈蟜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她便明白了陈须此来所谓何事。此时,她便微微退后了半步:“大兄,次兄,请。”
陈须背着手走了进去,落座之后,方道:“阿融同我说了几个抵御匈奴的法子,说是受你的启发”
阿融,便是陈蟜的乳名。
原本,陈阿娇是准备装傻充愣,假装此事与自己无关的。毕竟她现在的年龄放在这里,说出实情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可当她在不得已选了刘彘为帝王人选,又有了窦婴这个恨不得立刻处之而后快的目标之后。心头已另有了打算,此时,陈阿娇微微一笑看向陈须:“大兄是想问,那法子是不是我想的”
陈须放置在小几上的手一紧:“竟真的是你”
“自然是我。”陈阿娇道,“不然,大兄以为呢”
“荒唐”陈须斥道,“你不过是一稚龄女童,岂能说出这等惊人之言”
“我只同次兄和大兄说了,”陈阿娇不慌不忙道,“难道大兄要娇娇骗你才好”
陈须闻言,竟连半句不是都说不出来。
陈蟜慌忙打岔:“大兄,你看,这也是咱们娇娇聪明。我七岁的时候可只想着怎么少写几个字。娇娇都想出这种主意了咱们今日不是同阿父简单说了说吗就连阿父也说这主意听上去十分可行啊”
陈须看着面前玉雪可人的阿妹,心头软了,但嘴上依旧没好气:“她是女郎这些原不是她该想的”
“大兄此言错矣”陈阿娇正色道,“为何不是我能想的大兄说我是稚龄女子,可这连着两个和亲公主比我大多少大兄说这不是我该想的。可,和亲公主皆为宗室女。如今,宗室之中,我的年龄是最大的了。”
“荒唐,你不为刘姓”陈须立刻斥道,“即使真要你做和亲公主,大母和阿母阿父也会拼死护着你,你何必”
“大兄说的对,可我有人护着,别人呢每每和亲一回,便要一个无辜女子失去一切,便要我大汉金帛”
“噤声”陈须站起身来,猛然推开了门,“何人在外”
、第5章
门开,却是一女婢端着小几在外。
那女婢见陈须呵斥,慌忙伏地颤抖。陈阿娇看了一眼,便皱了眉头:“这是我的贴身婢子,茧娘。我之前唤她去庖室取一些哺食来。”
她重生过来还未来换人,记忆中,这茧娘在她十岁时便配了小子,打发下去了。她那时对茧娘也未多留意,如今想来,却是不中用的。
上一回,在汉宫中,便是这茧娘疏忽职守,方让唐姬误了大事。如今,她又这等毛毛躁躁,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须闻言,嘴上没再说,可心头却多了一分计较。等那婢女将小几放下退出去后,他方看向陈阿娇:“你这个婢子,留不得。”
他以为陈阿娇会说为那婢子强辩一番,不料她只是点了点头:“新的婢子,我要自己选。”
只这一句,陈须便睁大了眼,他细细看着面前刚刚七岁的小妹,半晌才道:“或许是我太疏忽了,小妹竟如此果决。”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茧娘行事已有不端,且她年龄已大,我不欲继续留她。”陈阿娇道,“说不上果决,只不过是就事论事,那么大兄呢,若只就事论事,我的计谋可行否”
陈须瞳孔一缩,却不说话。
陈蟜忍不住道:“娇娇莫急。大兄就是在嫉妒你,他比你大四岁都没想到那么好的计策”
“休得胡言”陈须斥道,陈蟜吐了吐舌头,闭口不言了。
“谋是好谋,只是,你使阿融来告诉我,却是想为何阿融才十岁,我也才十一。我们能做的很是有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虽我等是陛下的子侄,却也需注意才是。”陈须道。
“大兄可曾分析过如今的局势”陈阿娇忽然道。
陈须脸色一变:“你”
“大兄可曾想过,陛下百年之后,该是何人继承大统”陈阿娇笑道。
“此事不可再说”陈须忙喝道,“无论何人,皆与你我无关,我等只需做好皇戚,安分守己即可”
“大兄真如是想”陈阿娇问道,继而转向次兄陈蟜,“次兄也如此想”
“我并不,”陈蟜笑道,“兄长他有些迂腐了”
“阿融”陈须斥道。
“我未说错,兄长你过迂了”陈蟜却笑嘻嘻地顶了上去,“兄长,这天下一旦易主,与我等关系甚大啊大母千方百计想要陛下立小舅舅梁王为太子。可我看,此事悬得很。陛下不会应的。退一万步言,即使陛下应了,阿母也不会应,阿母心心念念想着要娇娇做皇后呢。”
“荒唐”陈须斥道,“休得再提,休得再提”
“可是大兄,不提,就不会发生了吗”陈阿娇赞许地看了眼陈蟜,转向陈须,“大兄,若不提,陛下就不会老去,那我可不提,可大兄心知肚明。有些事无论想与不想都会发生。”
“可那与我们无关啊,”陈须仍试图辩解,“我们只需要做安分守己的皇戚”
“兄长,那与娇娇有关啊。”陈蟜道,“别学阿父,读书读傻了,娇娇之事,原本就同我们休戚相关。”
“娇娇何事之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阿母真的决定要她嫁,她嫁便是。”陈须道,“这本就是应该做的,你们怎么能想那些大逆不道之事”
“可是大兄,若我依了阿母真的嫁了谁为后,先不说那后宫内争风吃醋的肮脏事,只说一样。若人要捧高摔低之际。我能依靠谁”陈阿娇问,“大兄切莫说阿母和大母。说句大不敬的,娇娇的一生幸福,依靠那虚无缥缈的夫郎本就是玩笑,能靠的,唯有二位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