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它把这个消息悄悄分享给白鹿,驴子模样的白鹿抖了抖耳朵,眼睛里闪过金色光。
李曜看到心上人,严肃的脸不自觉缓和下来,眼神也变得柔和。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李三郎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惊奇地捅了捅身边的人,“你有没有觉得,叶小郎才是兄长的亲弟弟”
旁边站着的是李四郎,比李三郎还要小一岁,却比他要高上半个头,生得浓眉大眼,一脸正气。
他扶着腰间的佩剑,面容端肃,“底下的将士都在看着,三兄当为表率。”
李三郎翻了个白眼,辛辛苦苦把这家伙从晋州带回来,原指望着他替自己挨点揍,没成想这家伙比兄长还古板。
唉
李曜越过李三郎,目光放在李四郎身上,“好生看着,鸣钟之时便可歇下。”
“遵命”李四郎抱拳,恭敬地应下。
“今日灶上做了杀猪菜,你也去用些。”
李四郎顿了顿,“谢大兄。”
李曜拍拍他的肩,语气更为和缓,“你刚回来,慢慢适应,不必心急。”
“是。”
李四郎眼中带着明显的惊讶,还有好奇,大兄似乎变得不像从前那样可怕了。
李三郎卜愣着脑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颗心拔凉拔凉的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吧一定是吧
然而,无论是李曜还是李四郎,都没有照顾他敏感的小心灵。
李曜脚步轻快,直奔叶凡而去。
李四郎好奇地偏了下头,看向那个清清瘦瘦的少年郎。
这就是阿娘说的那个人吗
看上去小小的,不像很厉害的样子,大兄为何这般重视他
李曜走向叶凡,双腿修长,步伐稳健。
叶凡歪了歪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家伙又变帅了其实只有一宿没见而已。
唔
没事儿穿什么黑衣裳,不知道你穿黑的显着格外高大俊郎、英武不凡吗
亏他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这样一比,显然是输了。
叶凡酸溜溜地揪了揪李曜的衣领,又拽了拽腰带,亮闪闪的束袖也没放过能看不能吃什么的,最讨厌了
殊不知,此时此刻,李曜的心情也不平静。
叶凡今日穿的这身正是那天在帐篷里他准备的。红色的衣衫衬得少年肌肤白嫩、眉眼精致,看在他的眼中,即便是鼓着脸气乎乎的样子也是那般可人。
这是他的少年。
是他的人。
李曜心中满是疼宠,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牵住叶凡的手,大步离去。
叶凡小跑着才能跟上,偶尔跑得急了就会撞到他身上。
少年的身子清瘦柔软,贴在他硬梆梆的肌肉上,引得人心旌颤动。
李曜就像故意似的,快两步慢一步,由着他撞。
“搞什么”
“鼻子都撞疼了。”
“魂淡,慢点”
“唔”
叶凡嘴上抱怨,身体却诚实极了。
诚实地贴到人家身上,黏糊糊的,不肯分开。
这一日,北山校场新来的指挥官格外严格,士兵们也热情高涨。
一声高过一声的口号回荡在高地上,村子那头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惊吓,一颗黄澄澄的面果脱离树干,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孩子们下了学,正在坡上浇蘑菇,眼尖地瞧见了,不由大喊:“果子掉了”
随着这声喊叫,更多的面果从树上掉了下来。
孩子们吓坏了,纷纷瞪大眼睛站在原地。
“是、是不是坏掉了”一个孩子怯怯地说。
所有的孩子都担心起来大人们说了,这些都是粮食,不知道能养活多少人,万一坏了可咋整
关二小兄弟也在,小家伙们这些日子都在叶家吃住叶二姐喜欢孩子,叶凡特意把他们留下就是为了宽她的心。
关二小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说:“一定是熟了,就跟舅舅家的柿子一样”
上个月事情多,忘了摘柿子,关二小和小锤子在树下打闹,碰得树干摇摇晃晃,熟透的柿子掉下来,砸了他们满头满脸。
小家伙们浑不在意,还觉得是“天降美食”,拿手抹着吃,美极了。
听了关二小的话,小锤子点着小脑袋应和,“对,小郎说了,果子熟透了就会掉下来。”
“走,咱们去看看。”
孩子们彼此鼓着劲儿,小心翼翼地走到谷地中。
面果们就像商量好了似的,稍稍有个风吹草动就噼哩啪啦往下掉。
它们可不像柿子,不仅个个都有椰子那么大,晒干之前比椰壳还要硬。
孩子们被砸得呲牙咧嘴,一个个抱着脑袋乱蹿。
这样的举动使得更多的果子掉了这下来。
就这样,面果树在黄土地上的第一场丰收,建立在了孩童们的尖叫中。
不用叶凡说,老村长就把村民们组织起来,摘,哦不,捡面果。
面果壳硬,不怕磕磕碰碰,关大郎把榆树庄的手推车全都借了过来其实都是关五郎做的大伙七手八脚地往车斗里装。
只听乒乒乓乓一阵响,眨眼的工夫就装满了几大车。
叶凡家的院子放不下,只得拉到北山校场,李曜特意把地方腾出来,专门让他晒面果。
就在大伙忙忙碌碌收果子的时候,袁二娘却打起了坏主意。
她游走在村民们之间,明里暗里地打听着这些面果树的来源还有种植方法。
村民们心思淳朴,又见她住在叶家,能说的都说了。
袁二娘一一记下来,找机会把消息送了出去。
袁秀才收到她的信,又添油加醋写出一封新的,通过特殊的联络方法送往京城。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李曜的眼。
这种事阮玉办起来轻车熟路,顺藤摸瓜,很快就弄清楚了上家的身份。
“是兵部侍郎,沈雄。”他灌了口茶,迫不及待地说,“侯爷,用不用先把袁人渣做了”
“不必,切勿打草惊蛇。”
李曜微抿着唇,脑中慢慢捋着那沈雄的过往,丝毫不起眼的一个人,李家同他并无恩怨,这样看来,真正谋划这件事的并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