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只要阿叔愿意出面说解,曹将军必不敢让阿叔无功。”
韩遂、边章等人站在刘辩的中军大帐前,脸色煞白。
认识到自己没什么谈判的资本,韩遂等人很快就接受了刘辩的条件。说起来,刘辩的条件比王允答应他们的还要好一些,不仅同意一部分人迁入关中定居,还解决了羌人一直很抗拒的一个问题:征兵。
汉人征四夷为兵,基本上是一个传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双赢,汉人可以减少伤亡,不用千里奔波服役,羌人也可以通过征伐获取一定的战利品,改善自己的生活。可是一旦事情过了头,征发太频繁,这件事就会受到羌人的抗拒了,所以,在天下太平的时候,羌人争着当兵,一到了王朝没落,叛乱四起,正需要用兵的时候,羌人反而不愿意当兵了,一旦逼得急了,他们往往会铤而走险,成为朝廷的对立面,加速王朝的崩溃。
刘辩解决了这个问题,象征性的设了一个营,只有两千人的名额。当然了,这两千人必须是真正的精锐,宁缺勿滥。与之相对应,这两千人的家属也优先迁入关中,安排良田住宅,即使这个人以后战死,他的家属也可以继续在关中定居。
这样一来,不想当兵的可以豁免兵役,愿意用战斗来换取良田住宅的人也可以得偿所愿,再也不是强迫从军。没有了对立性,两千个名额就不是任务,而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美差,至少对那些渴望安居乐业的穷人来说。
条件谈拢,韩遂等人要来刘辩的大帐拜见。从营门走到大帐前的这一段路,他们虽然有些紧张,却还没有失态,可是看到大帐前的那两排甲士,他们有些腿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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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以情动人
不知道刘辩是不是有意而为之,像当初韩遂为了威慑简雍一样,刘辩在大帐门口同时设了二十个甲士。这二十个甲士穿着统一的玄甲,披着黑色的大氅,手中没有大戟,但是手扶战刀,叉腿而立,目不斜视。他们也没有故意横眉怒目、呲牙咧嘴,更没有刻意的挺直身体,摆出一副杀气腾腾的凶狠模样,可是他们平静中表露出来的杀气却比任何人都要强烈,根本不用走到他们面前,就能感受到那让人窒息的压力。
谁也不会怀疑,这二十名挺立的甲士战刀虽然还在鞘中,可是只要有必要,一个呼吸之间,他们就能斩杀任何敢在他们面前放肆的对手。
这样的自信,这样的杀气,戎马倥偬的韩遂只有两个人身上看到过:阎行和马超。评心而论,就算是阎行和马超也未必有这样的威势,真正拥有这种气势的也许只有曾经和他们对阵的张辽。
难道这就是简雍说的那十八个刚刚悟命的近卫郎韩遂和边章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惧意,又有一丝庆幸。明知天子这只是示威,不太可能真的斩杀他们,可是韩遂、边章就是迈不开步子。他们是罪魁祸首,按。简雍的话说,他们还是食君之禄,不忠君之事的逆臣,比走投无路的羌人还可恶。天知道刘辩会不会诛首恶以儆效尤。
并州名士,王佐之才王允不就死了
韩遂、边章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大帐里一片寂静,二十名甲士的沉默更增加了气氛的凝重,以至于让韩遂等人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刘备手扶战刀,站在帐门口,看着这两个曾经率领数万大军,雄霸西凉数年的凉州名士,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潭边悟命之后,知道自己也是一条龙,即使只是一头没有角的螭龙。他也是心有忐忑。担心刘辩因此生忌。后来想起徐晃的应龙命、皇甫嵩的虬龙命,他也就释然了,只剩下一点遗憾。如果没有刘辩这头真龙,他这头螭龙也应该能建一番功业。现在却只能做个富贵闲人。如果不是听关羽的劝告,来到天子身边,他哪天才能知道自己的命格他给袁绍做狗,袁绍却连让许劭给他相个面都不愿意,以至于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命格,修炼更是无从谈起。眼下刘辩虽然还没有合适的导引图谱给他,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命格,境界已经提升了一大截。如果能像徐晃一样以练武代替导引,虽然费的功夫多一点,破境却是完全可能的。
到了那时候,区区袁绍,何足道哉,更别提眼前的韩遂、边章和一众羌人了。
刘备胸中涌起一股豪气,他举步上前,穿过甲士们形成的甬道,来到韩遂的面前,拱拱手:“西州名士韩遂韩文约”
韩遂连忙还礼:“罪臣正是,不知将军是”
“在下涿郡刘备,中山靖王之后,蒙陛下错爱,忝居近卫郎将。”刘备笑盈盈的说道:“闻说韩君归降,陛下甚是欢喜,正在帐中等候,请诸位跟我来。
“敢不从命。”韩遂强笑一声,跟着刘备向前走去。刘备身高七尺五寸,在普通人中算得上魁梧,可是走在这些甲士中间,他却显然并不起眼。不过他昂首阔步,气宇轩昂,比起他身后畏畏缩缩的韩遂等人,相去不吝万里。
韩遂等人越走脚步越重,越走额头的汗越多,短短十余步,却仿佛走过了千年,一进大帐,刚刚看到正面端坐的那个身影,没等看清,他们就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膝行而前。
“罪臣韩遂,拜见陛下。”
“罪臣边章,拜见陛下。”
“”
一众人等,依次报名而前,在刘辩面前乌压压的跪了一片。
看着这些神色紧张,汗如雨下的凉州人,看着这些曾经的大汉官员,后来又伙同羌人作乱的西凉人,刘辩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讨厌这些人,但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的大开杀戒。杀,解决不了问题,杀了韩遂、边章,还会有其他人出来。
不过,到这一步为止,与皇甫嵩、阎忠、贾诩等人商定的引蛇出洞、关门打狗之计算是圆满成功了,韩遂、边章等人投降,凉州叛军的主要力量都一举荡平,只要处置得当,剩下的那些残兵败将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浪。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要妥善安置韩遂、边章等人。
刘辩离席而起,走到韩遂面前,伸手扶起韩遂,语重心长的说道:“韩公,既然你们弃暗投明,重归朝廷,以前的那些事,我们就揭过不提。希望诸君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言当面,不要再闹出同室操戈,兵戎相见这样的事,好不好”
韩遂惊讶的看着刘辩。刘辩扶他起身,这就是承认他是凉州叛军的领袖,又以天子的身份称他为韩公,这是对他的莫大尊敬,最后还以商量的口气和他说话,言语之间,不仅对他们的叛乱既往不咎,而且默认自己有一些责任,这是何等的胸怀,何等的诚意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阶下囚,刘辩要杀他,只是一句话的事。在这种情况下,刘辩还能如此谦虚,他还能说什么呢。
韩遂再次拜倒在地,泣不成声:“陛下,臣死罪,臣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