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诏书一下,群臣哗然。
袁隗穿着一身赭衣,威仪却丝毫不减,一步步的走上了大殿。
刘辩站在阶前,拱手相迎。蔡邕拱着手,站在一旁,默默语,神情纠结。他知道袁隗今天来是干什么的,他也知道刘辩让他站在旁边是什么用意。今天,他作为一个历史见证者和书写者,要留下第一手资料,留存东观,以备将来修史。
如果刘辩最后胜了,他的文字将会把袁隗钉死在耻辱柱上。如果袁绍最后胜了,钉在耻辱柱上的不仅有刘辩,还有他蔡邕。
作为一个学者,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处境。可是他法拒绝。
袁隗走到刘辩面前,躬身一拜:“罪臣隗,拜见陛下。”
“太傅知罪了”刘辩嘴角微微挑起,似笑非笑。
袁隗不卑不亢,沉声道:“教导方,愧对先帝,老臣有罪。”
“太傅谦虚了。”刘辩同样不动声色。要论学问,他可能连袁隗一个边都碰不着,但是要论嘴皮子,论骂架,他还真不憷袁隗。他很清楚,袁隗要脸,他不要脸,他先天的占便宜。上次,他把袁隗骂得吐血,已经证明了这个道理。
学问,对骂架其实并没有什么帮助,大学者未必就骂得过街头泼妇。
“朕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书读得不好,也不怎么会说话,却也不是不可雕的朽木。”刘辩接着说道:“要论见识,朕还是有一点的。”
“陛下的学问虽然不好,却很自信。”袁隗不紧不慢的讽刺了一句:“老臣甚是欣慰。”
对这种级别的讥讽,刘辩根本不在乎,连挠痒痒都不够。他笑了一声,自顾自的说道:“太傅,你今天来,是想求朕赫免袁绍、袁术,还是想死谏啊如果是自觉失职,想自诣廷尉,那就免了。朕赦免你了。”
袁隗一时语噎。他准备了一肚子冠冕堂皇的话,鼓足了浩然之气,要说得大义凛然,可是面对刘辩这一通乱拳,他却不知道如何应付。
赦免,我需要你赦免吗我穿着囚衣来,一路招摇过市,只是让天下人看看我的忠心啊。
袁隗看着崭的囚衣,一时语。
“唉,太傅啊,你还是让袁绍、袁术回来吧,至少回来一个。你看你,都瘦成一把骨头了,万一哪天不小心,摔一跟头,跟前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多凄凉啊。”
袁隗胸口一闷,嗓子眼里有些甜。他强忍着吐血的冲动,躬身一拜:“老臣的晚景,比不上大汉社稷的安危。老臣多谢陛下的垂怜,不过,希望陛下还是多将心思用在社稷上,不要辜负了先帝对陛下的期望,不要辜负天下万民。”
袁隗强行将话题主动权抢了回来,滔滔不绝的开始进谏。说着说着,他开始激动起来,须发动摇,一副义愤填膺,要为国尽忠,不惜一死的架势。
刘辩不动声色的看着,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袁隗表演。直到袁隗一通长篇大论说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他才微微一笑:“太傅,说完了”
“老臣老臣说完了,浅愚之见,一片赤诚,万望陛下采纳一二。”袁隗习惯性的说道。话一出口,他就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刚才说得太顺了,这些谦虚的话自然而然的就嘟噜出来了。
“说来说去,太傅担心的还是朕年纪太小,不足以镇抚万民,会有人生侥幸之心,祸乱天下。”刘辩双手握在袖中,泰然自若的看着袁隗:“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傅就应该好好的活着,看朕是怎么收拾这些逆臣的。太傅,这些天,朕可没闲着啊。洛阳八关的都尉,朕都换了,你知道吗”
袁隗干咳了一声,忍下了吐血的冲动。他当然知道这些,刘辩一边跟他隔空对骂,一边整顿防务,不仅将南北军、西园八校消化了,还将洛阳的八关都尉都换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再等下去。时间拖得越长,对袁家越不利。袁绍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差一个号令天下的理由。
这个理由,不是给那些支持袁家的人看的,而是那些中立观望的人看的。
袁隗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义正辞严的指责道:“陛下应该放眼天下,岂能以区区洛阳为念,难道山东的土地,就不是大汉的土地,山东的百姓,就不是陛下的子民吗”
“谁知道呢”刘辩嘿嘿一笑:“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太傅一句,不管山东还是不是大汉的山东,总之不会成为你袁家的山东。太傅,你如果想死谏,为袁绍起兵找个由头,说不定是为人做嫁衣,死了也白死啊。”
“噗”袁隗终究还是没忍住,一口老血,喷得慷慨激昂,壮怀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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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分崩离析第三更,求推荐
虽然刘辩告诫袁隗,说他死了也白死,袁隗却依然按照自己的步骤,囚衣见驾之后,宣布闭门谢客,在家中绝食,要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死谏。
消息一出,洛阳哗然,天下哗然,奏疏是如雪片般的飞来,大有淹死刘辩的趋势。
刘辩虽然早有准备,却也被袁隗这一手整得心里犯堵,压力山大。你死就死吧,非要搞出这么多花样。这老家伙,不愧是混迹官场几十年的官痞啊。跟他斗,老子还是一颗水灵灵的小嫩葱,真心不是对手。
不过,刘辩也知道袁隗搞出这么多花样是为了什么,他咬着牙硬顶的,按照自己的步骤做事,一面让董卓加强洛阳的防务,一面不停的下诏,表明自己的态度。就算用处不大,该做的事还得做,总不能傻坐着,任凭袁隗泼他脏水。
在坚持了半个多月,造足了势之后,袁隗终于走到了他的人生尽头。
袁隗形销骨立,躺在榻上,颧骨高耸,脸颊深陷,皮肤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像一张苍白的纸覆在尖锐的骨头上。他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发出嘶嘶的声音,像一条毒蛇。
马伦跪坐在一旁,双眼红肿,神情呆滞,依恋的看着袁隗。
“我”袁隗忽然睁开了眼睛,嘴唇动了动,仿佛要说什么。
马伦浑身一颤,连忙俯身过去,将耳朵凑在袁隗的嘴边。
“许子将”
马伦眼神疑惑,袁隗临死之前就记得许劭吗
“我明白了”袁隗用尽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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