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翻了个白眼:“你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可没兴趣。”
夜鸢又盯着他了一会。李真毫不示弱地了过去。
于是她从身上摸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侧着头用打火机点着了,深吸一口,摆了摆手。“小孩子火气大。放放血。”
一边的荣树冷笑了一声,手提着黑色的弯刀蹲到李真面前,将刀尖轻轻搁在他的大腿上,直视他的眼睛。然后慢慢地把刀身推进他的大腿当中。
李真紧咬着牙,从鼻子里发出粗重的喘息,与他对视着,一声都没吭。
荣树的嘴角扯了扯,刀身微微一转。肌肉一下子被撕扯开了,大股鲜血喷涌出来。
李真索性把脑袋往冰凉的石壁上一靠,仰起头来,用眼角瞥着他。
荣树微微惊讶地“咦”了一声,回头对夜鸢说道:“是个硬点子。”
夜鸢在烟气中眯着眼睛:“小兄弟,好好想想。是想今晚就交代在这,还是留条命跟我们干。不知不为罪,姐姐爱惜你是个人才你点个头,电鳗那档子事就揭过去了。”
她又摆摆手,荣树把刀抽了出来。
李真得空喘息了一会,又一咬牙:“不干”
“得小倔驴一头。骨头太硬,再给他松松。”夜鸢把烟头一弹,正落到李真脸上。红亮的烟头一烫,一股烟焦气钻进了鼻孔。
第二十章感应
这下,是起先搬石头那个壮汉走了过来。方头大耳,笑得相当憨厚。他嘿嘿几声,扳了扳手指,搭在他的腰间,冲李真一点头:“得罪了哈。”
随后两手一错。
李真终于忍不住闷哼出了声,一阵剧痛之后,只觉得腰间一片冰凉,腰部以下开始发抖,连带大腿上都疼得越来越厉害。
壮汉又点了点头:“您忍着点。”
接着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一抖小腿顿时转了个儿,脚后跟翻了上来。
这次李真的额头冷汗如雨下他压根不怕他们一刀扎进自己的心脏,就怕这样的折磨谁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壮汉关切地了他一眼:“是有点疼哈您多担待。我叫牛魔王嘿嘿,大名儿潘登。您在这点个头,以后咱就是你兄弟,你要打回来骂回来咱都担着。”
荣树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谁让你报名字了”
壮汉潘登哭丧着脸:“咋啦不是不入伙就弄死他么也传不出去。”
李真紧闭眼睛挺了一会儿,直到觉得真的快忍不住了,嘶声道:“得了,停手,让我抽根烟。”
潘登嘿嘿笑了起来:“我说吧,早晚一家人”然后熟练的一扭一托,李真顿时觉得身上一阵松快,炸开了花似的痛楚也从脑袋里褪去了。
夜鸢又露出了笑意:“想明白了”
李真皱着眉头喘了几口,一手按住大腿上的伤口,一手伸出去:“先给我根烟。”
于是夜鸢又抽出一支烟,在自己嘴上点着了,起身递了过去。李真略一犹豫,伸手接了。
然后他了几个人,送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烟草味混杂着唇膏的香味,涌进肺里。
喷出一阵烟雾,又吸了一口。
火光明灭,长长的一根烟,四下就到了头。
全身酥软起来。尼古丁被血液携带着,在心脏提供的强劲压力之下渗进了每一颗细胞。
刚刚安静下来的它们,再一次被唤醒了。
在痛楚淹没了意识的那一瞬间,李真露出一丝笑意来。
赌对了。
多谢那女人弹到脸上的烟头,给了他一个启示。
时间一下子变得好漫长。
就好像回到了住在医院里的那段日子。每一颗细胞欢呼跃动,在烟草的刺激下,从那尊骸骨的压迫气息当中解放了出来。它们尽情地舒展、跳跃粗犷苍凉的气息,从他手掌中被骸骨的骨刺刺破的伤口里传遍了全身。头脑在刹那之间被嗜血与破坏的所占据,理智的束缚如潮水一般褪去,只留下最本能的印记。
那种印记就像来自故乡原野的呼喊、族类回归的召唤、久别之后的重逢。
那种狂暴的是如此亲切,以至于它似乎早已埋藏在李真的心底,今日终于被那古老可怕的存在唤醒,在一瞬间挣脱了所有束缚。
就好像一头蛰伏笼中多年的猛兽从风中里听到了旷野的呼唤,又像是一个隐姓埋名的武士从喊杀声中听到了热血的奔腾沛莫能驭的毁灭之力,从那尊骸骨之上呼啸着冲进李真的体内,整个世界的速度变得更慢了。
他到了那女人慢慢转头,向洞外去,一字一字地说:“怎么回事,特务府的人,怎么找到的我们”
然后她缓缓转头向自己,眼中寒光一闪:“杀了吧”
于是荣树慢慢地举起了刀慢慢地向他踏过来。
杀了吧
呵呵
杀了吧
他双臂一振,如猎豹一般跃起,整个世界在刹那之间恢复了正常。还未等荣树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铁拳已避开弯刀下落的轨迹,猛烈地轰击在他的胃部
“通”的一声响。荣树整个人飞起了两米多高,撞到石壁上,尘土飞扬。
“嗬啊”他瞪着双眼怒吼一声,电光刹那之间如同狂风暴雨,席卷了山洞的每一个角落明亮的电弧在石壁、骸骨、人体之间肆意奔腾,两个身形瘦弱的黑衣人连哼都没哼,便被击成人形焦炭。
但在夜鸢的身体附近,那狂暴的电流似乎被一层不到的络削弱了。她惊呼一声“怎么回事”,便将荣树与剩下的两个壮汉往自己身边一拉,脑后的黑发像摆脱了大地的引力一样飘荡起来。随后她张口低喝,一圈蓝白色的电火光在双方之间一闪即逝竟然生生消除了山洞里奔腾的电流
“太慢、太慢、太慢”李真裂开嘴,像一只野兽那样笑起来,在她的嘴唇还未合拢之前,早已合身扑上,双手抱住背负骸骨那个男人的头颅,膝盖一撞
“嘭”一声响,脑袋像是一个被打烂了的西瓜,向四面八方开了花。
山洞里下起一蓬红白色的血雨,直到这个时候荣树的长刀才斩到他的后背。但他腰一发力,“咔咔”一阵细密的脆响,双手之上已布满了白色的鳞甲,硬接了这一刀
双腿在那具还未倒下的尸身上一蹬,避开了潘登环抱过来的双手,攥着荣树的长刀荡了一个半圆,鳞甲与金属剧烈摩擦,一片火花闪耀。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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