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在此恭候殿下多时。”郭从容开口。
“有劳了,郭将军。”李裕看向他。
郭从容也拱手,“太子亲至,是我等繁城驻军将领幸事,李坦倒行逆施,已成毒瘤,我等愿追随殿下,起兵讨逆!”
郭从容说完,身后的将领众口一声,“我等愿追随殿下,起兵讨逆!”
李裕伸手扶起郭从容,“郭将军请起!”
……
马车中,温印没有撩起帘栊往外看。
但马车外气势恢宏的声音,已然听得振奋人心。
这里已经是繁城了。
眼下还只是繁城驻军和宋时遇,陈松几人,慢慢的,会有更多的人同繁城驻军会和,同南洲驻军一道形成包围之势,剑指京城。
温印知晓,这是自李裕从离院醒来,一个人坐在床榻上思量起就一直在等待的一刻。
眼下,终于实现了。
听着马车外的声音,即便没亲眼看到,她也替他高兴。
这么长时间,他终于……
温印深吸一口气,眼中些许碎莹,旁人兴许不知晓,但她知晓这一切对李裕的意义,也知晓这一切对李裕来说有多不容易。也记得他刚醒来时候的惶恐,知晓宫变时候的无助,还有茂竹挑衅时眼中的怒意。
过往的一幕幕好似浮光掠影,似是过去很久,却又历历在目,就像刚发生的事情一般,温印有些出神……
她是替他高兴,也能感同身受,但也担心。
因为从眼下起,他不再是藏在暗处,而是直面同李坦对峙。
这两年多的时间,李坦把持朝政,肃清异敌,手中的权势只会比早前更鼎盛。也就是说,眼下李裕要面对的李坦,也不是早前的李坦,而是与李恒周旋和了很久,逐步大权在握的李坦……
她不会不担心。
“长空叔叔?”温印思绪时,怀中的丁卯唤她。
温印这才回过神来,“嗯?怎么了么?”
丁卯轻声道,“我听到了。”
温印伸手抚上他头顶,“听到什么了?”
丁卯看她,“听到我害怕的话……”
温印愣住,但很快,温印会意,如果早前丁卯是同李恒在一处,那有将领追随李恒的时候,丁卯也一定听过这些话。
所以丁卯似懂非懂,便害怕……
害怕李裕会像他爹爹一样,回不来。
这就是小孩子的心事啊,温印伸手揽过他,轻声道,“不怕了,小豆芽,一切都会抱的,我同你在一处。”
丁卯细声,“三叔不同我们一起去定州吗?”
丁卯也猜到。
温印颔首,“嗯,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先带你去见曾祖母。”
丁卯眨了眨眼睛,喉间稍许哽咽,“那,那三叔会来看我吗?”
温印温声,“当然会,等他忙完,一切都安稳了,没有战事了,他一定第一个来看你,你在他心中很重要啊,是不是?”
“嗯。”丁卯点头。
但很快,丁卯又道,“可是我害怕,我怕三叔和爹爹一样。”
温印抱紧他,“别怕,小豆芽,三叔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这样三叔来看你的时候,他才不会担心,对不对?”
丁卯点头,“我会想他的,很想他。”
温印轻叹,“我也是。”
……
马车外,李裕同郭从容等人寒暄完,然后上了马车,同郭从容一道边说话边入城。
彭鼎则留下,也上前撩起马车帘栊,朝温印道,“东家,殿下先随郭将军等人一道入城了,让属下送东家去城中。”
繁城是长风过重的额交通枢纽。
娄家在繁城城中有不少产业,所以也有安稳的落脚处。
李裕要在繁城举旗讨逆,会下榻官邸,方便官吏和驻军出入。
官邸人多眼杂,她不便出入,而且她明日就要离开,今晚李裕同郭从容等人有不少事宜要商议,她在娄家的宅院落脚更合适。
“好。”温印应声,彭鼎放下帘栊,下了马车。
温印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撩起车窗上的帘栊,朝着彭鼎嘱咐了声。
宋时遇留在队伍最后,正好转身看向彭鼎处,刚好看到彭鼎在同马车中的娄长空说话。
宋时遇也没细看,一侧的侍卫同宋时遇说道,“马车中的人是娄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