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礼原本不想招呼他的,但洛铭跃看见他了,江之礼只得驻足,“这么早?”
“你这幅是什么模样啊?”洛铭跃停下手中的八段锦上前,江之礼微微拢眉,“我什么模样?”
洛铭跃双手环臂,仔细打量了他,一面伸手,一面浮夸道,“眉头拢紧,双目无关,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江之礼:“……”
江之礼听完便走。
“喂喂喂!”洛铭跃追上,“干嘛了,话都没说完。”
江之礼瞪他,“我不苦大仇深吗?苦大仇深还说什么话?”
洛铭跃:“……”
洛铭跃继续跟着他,“逗你玩呢!真小气!”
江之礼看他。
洛铭跃道,“我是见你从殿下那处出来,所以问问,听说昨晚殿下同汪将军夜谈了一宿,你眼下这幅表情,不是殿下真有什么事吧?”
说到李裕这处,江之礼真的驻足。
从定州离开,洛铭跃便一直跟着李裕,洛老大人没了,洛铭跃是洛家唯一的后人,日后也会是殿下身边的人。虽然认识这么久了,江之礼同他还是有些不对付,但却信赖。
洛铭跃忽然提起殿下,江之礼想他跟着殿下也有一段时间了,兴许能察觉些许不同。
江之礼看他,“洛铭跃,你觉不觉得……”
“嗯?”洛铭跃瞪大眼睛看他。
江之礼轻声道,“我就是近来感觉越发明显,殿下有些奇奇怪怪的,怎么说……就是,殿下还是殿下,虽然殿下以往也沉稳,但眼下的殿下明显比早前沉稳,睿智了很多,就像……”
江之礼在脑海中寻找着何时的词汇,忽然找到,“就像看到几年后的殿下。”
洛铭跃刚才还认真听着,听到这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表情古怪了下来,“你魔怔了吧,亏我还这么认真听你说……”
江之礼:“……”
江之礼恼火看他,他是认真同他说的。
“好好说话会吗?”江之礼无语。
洛铭跃见他一脸郑重其事的表情,洛铭跃配合摊了摊手,做口型道,“江之礼,你魔怔了。”
江之礼彻底无语,没有再理他,而是去寻东山郡王。
洛铭跃在身后笑不可抑。
……
屋中,李裕继续伏案捋着时间线。
他其实最不想回忆的就是在娄府的最后一日,但所有的事情都必须从娄府失火那一日开始。
两条线分别下来,一条,是他没有折回去寻温印的;另一条,是他折回去寻温印之后的。
李裕的手轻轻打着颤。
两条线梳理下来,他好似再经历了两次,如何失去温印的……
如果是年少的时候他未必能承受的住,但经历过六七年的记忆之后,他已经不是早前的少年心性。
眼下是定州事发后的半月他都已对比写完,紧接着是事后一月……
写到时候一月的时候,李裕笔尖微顿。
这个时候生了一件事,岳父……
是岳父和陆平允。
***
东宫殿中,鲁一直如实说完,“殿下,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如果当时不射杀废太子,废太子就会经由茗山逃走,后患无穷,所以末将当时射杀了废太子,也断了他后路。”
李坦眉头微皱,没有多沉重,也并不显得轻松。
李裕的事,他早前就已经听说了,眼下不过是听鲁一直详细说起当时的情况,他心中要有自己的判断。
他当时不在,他只有从贵平和鲁一直口中了解详情。
贵平不说了,他自然信任。
鲁一直也是他的心腹,很早之前就跟着他。早前李裕要去定州,他原本是想让鲁一直跟去的,但他当时有更重要的事情让鲁一直去做,所以最后才让宋时遇去。
宋时遇正直,而且不涉党.派之争,也不在朝中站队,这也是他会让宋时遇盯着李裕的原因,但没想到偏偏就是这个宋时遇!
换了旁人,兴许会睁一只闭一只眼,宋时遇倒好,直接倒戈,还亲自护送李裕出城!
他也没想到会看走眼。
宋时遇不应当是这样的人,但他不知道李裕给宋时遇说了什么洗脑……
第一时间收到贵平的消息,他就知晓肯定有人在背后指使,朝中很快就会都知晓此事,既而生事,但他没想到背后的人是李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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