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原本年纪就不大,清秀俊逸的脸上,眉头微拢,似是带了稍许少年老沉的模样。
温印颔首,“是,今晨一早,丁胜就来了醉月楼接头,说很急,而且很重要,也一定指明要早前见过的人亲自来送消息,应当是想尽快捎带给你,丁胜才会冒险,要带的就是这句话。”
李裕看了看她,短暂缄声。
他是想尽快见到对方,但没想到人已经在京中了,而且丁胜口中会用上急这个字,事出有因。
温印见他目光凝在一处,是在想事情,没有出声相扰。
眼下的赏梅阁还有一处妙处,因为有二层阁楼,所以说话比早前主苑时方便。温印同李裕在阁楼上,黎妈等人在阁楼下,有事可以缓冲,她也可以透过窗户缝隙,远远看到来往的人。
温印是见赵妈往这处来……
“宝燕。”温印唤了声。
宝燕踩着楼梯上前。
温印嘱咐道,“稍后赵妈来,就说我在午睡,谁来都不见……”
宝燕应好。
等宝燕踩着楼梯下去,李裕才仔细开口,“阿茵,我在想一件事,昨日离院一场大火,京中应当都听到消息了,如果对方人在京中,也一定听说离院这处走水,但消息隔绝,并不知道我这里究竟出了多大事,所以丁胜今晨急着到醉月楼接头,既是要给我传递消息,也是要确认我的安稳。如果消息能送到我这里,这个急字,是告诉我四喜丸子着急,外面的风声并不清楚,对方也不敢贸然打听,怕露马脚,对方知道我是否安稳,还有离院这处的实情才能判断真实的形势。”
温印眨了眨眼,朝中的人和事,她不如李裕熟悉。
就这么一句话,李裕便能清楚判断对方的目的和诉求,是信得过的人,而且有默契。
这样的人……
温印忽然想起,“你不是说四喜丸子入京需要时间?这才几日,他怎么会在京中?”
李裕摇头,沉声道,“这一点,我也不确认。但上次你让人见丁胜的时候,丁胜已经确认了身份,丁胜没提起四喜丸子在京中的事,说明那时四喜丸子不在,对方是在那之后的间隙入京的。”
那就是这两三日的事,温印微讶。
李裕眉头微拢,如实道,“不应该在京中,也不会轻易入京……”
“为什么?”温印问起。
李裕看她,“这样入京动静太大,所有的眼睛都会盯在一处,而且李坦一定会紧张,绝对不会掉以轻心……”
动静太大,李坦会紧张,温印猜不到是谁。
这应该是眼下李裕手中重要的底牌和筹码,事关重大,李裕轻易不会告诉旁人。
温印没有多问。
李裕目光又凝在一处,反复思量一件事,“父皇被软禁宫中,我在离院这处昏迷不醒,这个时候入京没有任何意义,还容易暴露,不会这么冒险。而且,京中知道我醒也是腊月的事,除非……”
李裕顿住。
“除非什么?”温印好奇。
李裕看她,“阿茵,我之前醒过来的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温印诧异,然后逐一回忆,“有我,黎妈,元宝,铜钱,还有胡师傅。黎妈和元宝,铜钱一直都在离院,也没接触过旁人,胡师傅口风很紧,他也不应当能送消息给你的人……”
言及此处,温印忽然看他,“还有我爹……”
“永安侯?”李裕看她。
温印颔首,“嗯,祖母早前提醒过我,府中有李坦耳目在,归宁的时候我同爹在一处摆棋谱,他会给棋谱起别名,我从小就陪爹一道摆棋局,所以知道他给这些棋局起的别名。我当时先摆了“枯木逢春局”,爹当时就明白了,然后摆了“高山流水”,这是知音局,是告诉我知晓了,最后还有一局,是让我谨慎行事,稍安勿躁……这些不会有旁人知道,只有我同爹知道。”
李裕指尖轻叩桌面,“你我成亲是十一月二十三日,归宁是十一月二十六,从那个时候算起,到眼下是有十余日了。”
温印听出端倪,“你是说……”
李裕应道,“阿茵,是岳父。”
岳,岳父……
温印微怔,他怎么叫的这么顺口的?
李裕却全然没在意她脸上神色,继续道,“岳父他知道我如果醒了会想见谁,所以提前把我醒的消息告诉了旁人,这样江之礼会提前入京也不奇怪……”
李裕脸上都是庆幸,“岳父不动声色替我解决了一个难题,即便没有联络上丁胜,江之礼也会想办法来见我。”
温印还是不习惯他说岳父说得这么顺畅,而且,说完之后看她,似是在寻求马屁之后的赞同。
温印:“……”
温印忽然反应过来,“你要见的人是江之礼?”
李裕并未隐瞒,朝她点头。
“但我听说江陶两家不对付……”温印的意思是,陶煜焯是他舅舅,如果陶家同江家不对付,那他……
李裕看她,“国中这么多世家,不可能都同仇敌忾,他们有各自的利益在,也有各自的用处。陶家是同江家不对付,但不代表江家立场会向着李坦。阿茵,江家是我的人。这些年江家笼络了不少世家,要对付李坦,江家必不可少。江之礼是江老太爷的孙子,只致学,不入仕,时常出入各地采风,他的行踪不敏感,但他来见我,等于江老太爷见我,也不会引人注目。”
温印会意。
但又笑道,“江之礼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怎么会给自己取四喜丸子这样的绰号?”
李裕头疼,“阿茵,四喜丸子不是江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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