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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们一直没有什么发展。他们太落后了,我们不需要动一兵一枪,就能让他们归服。

何况,他们对我们这些祖人既崇拜又信服只要我们确定立国,他们一定会望风归附。把他们纳入治下,对他们也是一件好事,你总不希望他们一直像野人一样生活吧”

夏浔笑了笑,俯身抓起一把金色的沙子,攥了攥,慢慢捻动让那黄沙如沙漏般缓缓流下,缓缓说道:“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想过,我甚至已经想好了我们新立的国家的名字。”

“哦”

许浒欣然道:“原来你也有此打算,你打算给咱们的国家取个什么名字”

夏浔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沙子,背着双手面朝大海站定,说道:“夏朝咱们的国家,叫大夏怎么样”

许浒的目中涌起一片炽烈的光芒:“好名字夏商周咱们是要在这儿开辟一个新的华夏了同时,你还改了姓夏,呵呵这既是国名,也是国姓,等这大夏一建立,你,就是这大夏的第一任皇帝这片海外世界上的始皇帝了”

夏浔笑而不语。

他不想当皇帝,他想在这儿建立一个三权分立的联邦制国家,国家的元首数年一选。对所有的人民来说,这远比帝王制度更合适。

对他的子孙们来说,如果祖先给他们创造的起点这么高,他们还是无所建树那就能使多大碗,便吃多少饭吧。

再好的教育也不能保证子孙代代贤明,而绝对的权力,一旦碰上一个昏匮的君主,就会给这个国家带来不可挽回的恶果,那时给他子孙带来的将是亡家亡族的灾祸。

他的政体设想在大海对面至少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的,没有那种基础。而在这里则不然,这里本来是一个个的部落,部落酋长们并不是世袭的。他们这几万人,人数最多的就是原双屿卫的士兵和家眷,而不管是双屿岛的大首领还是双屿卫的都指挥,也同样不是世袭的。

从无到有,不需要去打破旧的框架,反而是最容易建设的。不过,以前他对这方面了解的也不是许多,表面浮浅的了解,并不能在他创立一些具体制度时提供多少帮助,他还有许多想法需要完善。

同时,建国的倡议,在城堡里早就开始了,许多人,尤其是他那老丈人彭老庄主,是极为热衷捧他做皇帝的,对这些人他也需要做个沟通。

当然,这时候夏浔还不知道,在这片大陆的最南方,回国无望的任聚鹰已经称帝,国号大屿,他正在疯狂地兼并着一个个部落,他走的是跟夏浔完全不同的另一条政体道路。

而他们之间的交集,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许浒见夏浔笑而不语,微微叹息一声,缓缓退后两步,手已搭在刀柄上。

夏浔望着大海还在笑,只是那笑渐渐变得苦涩起来:“我们这样不是很好么一定要自相残杀权力,真的可以令人疯狂”

许浒正要拔刀,闻言却攸地一惊,失声道:“你你知道我要

夏浔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只是黯然问道:“为什么我们只能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

“你错了”

许浒定下神,沉声道:“我许浒不是心胸狭窄的人,我能共患难、也能共富贵但是,当我可以拥有更大的富贵时,你不能拦我的路”

夏浔的声音在海浪的拍打下显得有些缥缈,他似乎是自问,又似乎在问许浒:“我,挡了你的路”

许浒冷笑道:“明知故问你以为,你还是大明的国公笑话这个城堡里,谁的权力最大是你谁的势力最大是我数万人中,我双屿的人占了绝大多数,凭什么你可以理所当然的做皇帝,而不是我凭什么是你的子孙可以世世代代作威作福,而不是我”

夏浔轻轻地道:“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想过当皇帝,你信么”

许浒一愣,然后放声大笑:“哈哈哈,我当然不信,你不做皇帝,那谁来做难道你心甘情愿拱手于我哈哈哈”

夏浔摇摇头,道:“不是我,也不是你,我想这个国家不要皇帝”

许浒愕然半晌,怪叫道:“你疯了一个国家,怎么可以没有皇帝没有皇帝,那还叫一个国家我想做皇帝,你偏不要皇帝不管你是自己做皇帝,还是不要任何人做皇帝,那都是跟我过不去

诸邦万国为什么要向大明卑躬屈膝因为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在这儿,我就是老大,而不是你夏浔,你该醒醒啦”

夏浔淡淡地道:“我倒觉得,是你该醒醒了许浒,不要执意不悟”

许浒警惕地退了一步,飞快地向四下打量了一眼,小孩子依旧在海滩上玩耍,另一边的海湾里,几个土人正为他们的船在水里驾驶自如而欢笑,岸上是一片红树林,距此在一箭地之外,而身边只有他的几个心腹。

许浒的胆气又壮起来,冷笑道:“你吓唬我哈哈哈,夏浔,我知道你的口才了得,不知多少人就死在你这张嘴上,可我许浒不是他们整个双屿的兵都是我的,你有什么除了彭家那个死老头子和他的那些子侄,除了那个专门喜欢钻女人帐蓬的西门庆和你那潜龙的千八百人,你还有什么”

夏浔缓缓地道:“我还有骊龙”

许浒没听清楚,踏前一步,问道:“你说什么”

几乎在他迈步向前的一刹那,“砰砰”两声枪响,许浒的后心和后腰处炸开一个大洞,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袍。

许浒向前一个趔趄,不敢置信地扭头回去,一共五名侍卫,都是他带来的。其中两个枪口正冒着烟,而另外三个,其中一个已经退到了另外两人背后,一手刀一手枪,紧紧地抵在了他们的腰眼上。

夏浔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骊龙我还有骊龙以前,我左手飞龙,右手潜龙,飞龙交出去之后,我这只空着的手,便又抓了一只骊龙”

“五个心腹,居然有三个是你的人,我该死我真的该死我死的不冤呐”

许浒踉跄着惨笑:“没想到,没想到当年我用这个法子杀了雷晓曦,今天,我也步了他的后尘夏浔你早就有心对付我了,是不是”

夏浔幽幽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有备无患而已。如果你不是想杀我,我保证,他们依旧是你的心腹侍卫,永远也不会变成骊龙”

许浒嘶声道:“我我不信我不信你也想做皇帝我恨”

“噗嗵”一声,许浒重重地栽到沙滩上,海浪扑打着他的脸颊,他的眼神直勾勾的,死不瞑目。

夏浔始终没有回头,一起一伏,永无止歇的潮水拍打着他的靴面。夏浔幽幽地道:“每一个不谙世事者,都想做黄蓉,逃出桃花岛,体味人间百态每一个饱经风霜者,都想做东邪,面朝大海,春暧花开许浒,我想要的,你永远不懂”

很多年后,大夏国的史学家们在研究他们的开国元勋、首任总统夏浔的历史时,让他们愁白了头的一个课题就是:“谁是黄蓉谁又是东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