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院门,立即纵身过去,伸手一按墙头,腾身飞掠出去,这一刻他双腿蓄力,已然做了防备,只恐那人伏在墙下偷袭,不想竟是安安稳稳地落地,稍一定神,锐利的目光一扫,就见那人已在淡淡的月光下向远处奔去,冯西辉懊恼不已,立即拔足追赶。
冯西辉懊恼,是因为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可他又不能不追上去,他的心中藏着太多的秘密,不搞清这个人的身份来历和目的,他真要寝食难安了。
冯西辉的住处本就偏僻,那人拔足所逃的方向更加偏僻,这倒正合冯西辉的心意,因为他也不想被巡夜更夫看到他夜间行动的身影,只是如此一来,冯西辉也更加警觉。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很快到了西城一片极空旷的地方,这里本来是一片树林,拜齐王所赐,为了建新王府,最近在这里又是掘土、又是移树的,挖的地面坑坑洼洼。
那人在林边站定,负手等着冯西辉,冯西辉追到近处,先放慢了脚步,机警地左右看看。因为挖掘和砍伐的原因,这里的林木已变得极稀疏了,而且那些树没有合抱的大叔,如果藏了人,是难以逃脱他耳目的。冯西辉细细一察,确定只有眼前一人,登时心中大定。
冯西辉隔着两丈多远站定身子,沉声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深夜引本官至此”
“本官”
那人轻轻一笑,扶了扶瓦楞帽沿儿,挪揄地道:“不知你这位官,到底是青州府的检校官呢,还是锦衣卫的总旗官”
冯西辉一听攸然变色,他在青州已潜伏四年多,时至今日,却突然被人一口叫破身份,揭开了藏在他心里的最大秘密,这一惊几乎骇得冯西辉跳起来,他铁拳一紧,颤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道:“想知道我是什么人接着”一扬手,一件东西便向冯西辉抛来。
那东西是呈抛物线的角度扬过来的,纵是暗器也难伤人,可冯西辉仍然十分小心,他一甩袖子缠在手上,隔着衣袍将那东西接住。这时正是月初时分,天空虽然晴朗,却只有一弯弦月,冯西辉将那东西接在手中籍那稀薄的月光仔细看看,又轻轻一摸上面的字迹,不由骇然叫道:“齐王府”
那人慢条斯理地道:“我已去过知府衙门,仔细查勘过了你的房间”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却没发现冯西辉露出什么惊慌异样的神态,心中顿时大定:“果然,所有机密要害的东西,都藏在他的住处。”
既已探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所在,这人便呵呵一笑,说道:“冯总旗,你很小心啊,在你的签押房里居然找不到任何可以捉住你把柄的东西。”
冯西辉心中暗暗泛起杀机,狞笑道:“你是怎么查到我身份的是齐王令你前来的么你既是齐王府的人,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何不率大队人马前来,却把我叫到这里问东问西”
“哦我该唤人来擒你么”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随即轻啊一声,好象突然想通了什么,迟疑着说道:“冯总旗,你好大的胆子皇上早有明谕颁下:锦衣卫除仪仗、宿值之责外,其他职司全部终止,你竟然改头换面,潜赴青州,图谋不轨,该当何罪呀”
冯西辉何等老辣,窥其神态,听他说话,不由心中大恨:“他妈的原来这个混账东西只是知道了我是锦衣卫,并不知道我来青州的真正目的。可恨我竟自己说漏嘴了。”
从眼前这古怪口音的人表现出来的反应和试探性的问话,冯西辉已判断出这人定是不知从什么门路查到了他的身份,甚至有可能是当初在应天府时认识他的人,因为识破了他的身份,所以对他就职青州检校感到事有蹊跷,这才引他出来相见。
此人想必正打着主意,套出他的目的以奉迎齐王,甚至从他身上捞取什么好处,可恨自己一时不察说漏了嘴,简直是摆明了告诉对方,自己此来青州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对方肯就此善罢甘休才怪。
“且慢”冯西辉心中一动,忽然想::“这人既然不知我来青州的真正目的,半夜引我出来诈问消息,那么此刻就应该只有他才知道我的身份,不会已然禀报了齐王,从他别无帮手只有一人来看也是如此,他不是还拿不定主意如何对我,也是想独吞这份好处,如果我杀了他”
心念一动,冯西辉双足立刻开始凝力,一面有意无意地向前靠近,一面答道:“冯某在青州待了整整四年,想不到今天竟被这位朋友看破了身份,实在是天意。可是,识破了我的身份,对阁下实无半点好处,你要知道,我来青州,乃是朝廷的一个大秘密”
那人急道:“什么秘密”
冯西辉阴笑道:“既然是秘密,自然就不应该叫人知道,否则,那还是秘密么”
那人忽有察觉,惊叫道:“站住说话,不要过”
他还没说完,冯西辉纵身一跃,五指箕张如爪,便向他狠狠抓去
第051章杀人不用刀
那人一见冯西辉纵身扑来,大惊之下拨足便逃,尽管他逃得十分迅疾,可冯西辉的掌缘还是触到了他的肩头,那人向前一个踉跄,只觉肩头好似被烙铁烫了一下似的,又热又疼,半边臂膀都没了力气,不由为之大骇。
gu903();他早知冯西辉的武功了得,可是直到真正交手,才知道冯西辉的武功竟已高明到了如此地步,根本不是他能正面抵敌的,因此立即放弃了继续撩拨冯西辉杀机的想法,他“哎哟”一声,拔足飞奔,一个身子在土坑林木间弹跳如丸,速度竟也快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