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初和钱雨就在隔壁教室。诸葛霄不止一次想偷溜进去看看乔亦初吊着嗓子唱戏的样子,奈何他们两个没回都把门反锁,连窗帘都给拉上了,根本不让人偷窥。
晚上回家诸葛霄就跟乔亦初闹,“唱一次给我听,就唱一次”信誓旦旦的。
乔亦初嘴巴抿得死紧,“不要。”
“不许傲娇”
“不是傲娇”
“那你唱我听”
“表演的时候你不就听到了”
“那能一样吗”诸葛霄整个人往乔亦初身上挂,“你表演的时候再听,那我不就跟台下那些路人甲一样了作为家属我总要有点福利的”
乔亦初怒了,“你算哪门子的家属”
“你说要把我名字写进你家户口本的”
乔亦初扶额,天呐,这么低级的拌嘴
最后还是诸葛霄退而求其次,“那等我们正式排练前一晚你单独唱我听。”
乔亦初一想,反正到时候两边合起来排练也躲不过去,就点头答应了。由于乔亦初完全没有戏曲功底,钱雨让他反复念戏词,早上起来要吊嗓子,晚上回家则反复看牡丹亭的dvd。诸葛霄陪着他连看了好几遍白先勇的青春版牡丹亭,弄得连他都会了,“他年得傍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
乔亦初知道他在逗自己开口,偏不遂他愿。诸葛霄撇了撇嘴,长臂一捞就将乔亦初搂进怀里,“来,柳公子,陪大爷睡觉去。”
乔亦初凉凉问他,“作业写好了”
诸葛霄顿时哀嚎,“我要编舞,还要教他们跳,很累的好不好,你就不能宽限几天昨天作业没交老师都没说什么”
乔亦初不为所动,“不想去北理了”
诸葛霄顿时噤声。
他已经知道乔亦初明年准备参加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自主招生考试。以乔亦初的实力来讲,肯定是十拿十稳的,何况就算自主招生没上,学校里的保送名额也肯定有他,再退一步,保送不上,乔亦初自己参加高考,也是没悬念的。
事实上像天翼高中这种半贵族学校,很多学生都会选择直接出国读本科。以乔亦初的能力、成绩和家境,出国无疑是最好的路子。但乔亦初并不热衷于出国,而是倾向于在国内念本科,等将来毕业时再决定是出国读研还是参加工作。
诸葛霄倒是希望乔亦初出国呢,对他来说,在国内上个重点大学比在国外申请个三流大学混个文凭要难多了。诸葛城甚至早就为诸葛霄打点好了一切,就等他点头同意。但既然乔亦初决定去北大,那么诸葛霄也只好跟他一起去北京。
北理工是他和乔亦初翻着往年的志愿填报指南综合选出的第一志愿。北理是211和985,老牌学校,在理工科方面实力不会差。而它在g省的分数线也只是比g省重点线高出二十几分,又不算热门学校,不会出现分数虚高现象,比较稳妥。诸葛霄虽然现阶段成绩差,基础薄弱,但他聪明,学理科并没有很大压力,何况现在有乔亦初走在他前面,只要注视着他的背影,想一想两人的未来,诸葛霄就能找到奋发向上的力量。乔亦初当然也会尽自己的努力去帮助诸葛霄,等他明年搞定自主招生,就可以把全部时间都用在辅导诸葛霄身上了。对诸葛霄来说,乔老师的辅导效果是比全校特级教师加起来还要强的。
当他打电话跟诸葛城说自己决定搏一搏靠北理工时,他爹在电话那段沉默了半天,简直要泪流满面。换他娘刘艺言接电话,诸葛霄老老实实把原话又重新说了一遍,惹得他娘尖叫了半天,就想打飞的过来把自家儿子紧紧搂怀里蹂躏一番。
毫无疑问,洗心革面发誓要考北理的诸葛霄,真是有种迷样的感动
“这就去写了”被反问“不想去北理”之后,诸葛霄蔫着脑袋挪到书房,关门前冲乔亦初来了个飞吻,“放心,爷肯定舍不得让柳公子你一个人去北漂”在乔亦初把遥控器砸过来前,诸葛霄迅速地关上了房门。一秒后,门上果然传来哐嘡一声,不用说,又一个遥控器壮烈牺牲了。
诸葛霄满头黑线地转着笔,面前摊着数学作业本,一个字也写不进去。跟乔亦初交往时间越长,诸葛霄就越发现,乔亦初根本不是看上去的那么一回事。什么圣母、优等生、脾气好、精英气质、优雅高贵这些类似的形容词通通去死
、不在梅边不在柳边,在桥边2
首先,乔亦初拥有惊天动地的起床气。必须非常羞涩地承认,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后,诸葛霄就基本在乔亦初这里定居了,也有幸每天早上都观摩到乔亦初那一套哔现在开始实行床与身体自动分离分离失败再次分离分离失败反复数次再次分离分离成功的蛋疼程序。
但凡在这个程序中有人打扰他,强行叫他起床的,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神仙罗汉,乔亦初都照打不误。诸葛霄不止一次不小心弄出点声响就被乔亦初一脚踹下床或者一巴掌拍飞,凶残程度简直见者落泪,导致他从此以后醒过来以后只想把存在感降低到空气程度。
随着天气转冷,被窝的诱惑力日渐增大,乔亦初更会懒床了,好几次都踩着早自习铃声进教室,堪堪险过。诸葛霄不许乔亦初整晚都开空调,对身体不好,常常是定时到凌晨一点就自动关了。早上起来空气都是冷的,特别打击人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勇气。诸葛霄一般比乔亦初早起一个小时,知道他怕冷起不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空调,把温度调到最高,等室内差不多暖和起来了,乔亦初也差不多该起了。
随着同居时间渐长,诸葛霄也逐渐摸索出了一套叫他起床的方法。不能用闹铃,会被砸。不能吼,会吃拳头。不能掀被子,否则乔亦初一整天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何况诸葛霄自己也舍不得他冻着。那怎么办呢诸葛霄的答案是:吻。
先亲两只迷蒙着可爱到不行的眼睛,左边来一下,右边来一下,乔亦初会唔地哼一声,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转一转,又睡过去,懒得理。
接着亲亲鼻尖。微微翘着的鼻尖总是让人很有一口咬上去的欲望。诸葛霄舍不得咬,先亲几口,亲完再用自己鼻翼亲昵地蹭一蹭。
接着是耳垂。耳垂是乔亦初的敏感带,每次诸葛霄嘴唇一碰上去,乔亦初就受不了了。嗯嗯两声歪着头想躲,诸葛霄会扣着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舌尖钻进耳蜗舔舐,又轻咬柔嫩的耳垂。这时候乔亦初基本上就清醒了,安静地从圈住诸葛霄的后背,舒服地闭着眼睛享受诸葛霄的亲昵。
最后是嘴唇。这通常是乔亦初主动要求的。他会闭眼用指尖轻点唇瓣,等待诸葛霄悠长而后甜蜜的早安吻,唇瓣分离之时,彼此鼻头轻触,相视一笑,互道早安。
晚秋初冬的日光是那样纯白浅薄,但却又那样悠然绵长,仿佛慢步在窗外梧桐树的枝头树梢上,一条主干道之隔的早市传来隐约而又热闹的喧闹声。他们的一天在这样安宁又温暖的早晨开始。
这样漫长的专属于睡神乔亦初的orngca服务,虽然繁琐,诸葛霄却做得乐此不疲。
除了无差别攻击的起床气,乔亦初在平常生活中也不见得得脾气有多好。以前诸葛霄所看见的都是表象表象不得不承认,全校师生都被乔亦初那副云淡风轻又礼貌有度的表现给欺骗了
事实上,乔亦初傲娇,臭屁,一逗就爱炸毛,还特别记仇,诸葛霄逗他一次,他肯定会报复回来,坏心眼特别多。这些也就算了,乔亦初还特别流氓,对于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他从来不害羞不含糊不敷衍,话语和行为经常让诸葛霄面红耳赤又拒绝不了。当然,这样真实有瑕疵的乔亦初,才是真实的乔亦初,而这样真实的、充满生活气息的他,是独属于诸葛霄的。这样想着,诸葛霄边无限期地包容起他的臭脾气和坏心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