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蓁姐儿吓了一跳,急忙转过头来看她:“母亲,您怎么了?”
蒋明菀站起身来,走到女儿身边,摸了摸她的脸蛋,笑中带泪:“母亲看着我的蓁姐儿长大了,高兴的。”
蓁姐儿听着这话眼圈也是一红:“母亲,我舍不得您。”
蒋明菀听着这话,心里越发心酸,忍不住抱住了女儿,许久这才松开她,强打着笑脸道:“舍不得日后就多回来看看母亲,母亲一直在这儿呢。”
蓁姐儿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她重重点了点头。
蒋明菀拿着帕子,细细帮女儿擦了擦眼角,柔声道:“别哭,这是你的好日子呢,哭花了妆可就不好了。”
话虽然这般说,但是蒋明菀自己的眼泪却是越来越多,心里满是不舍。
外头吹吹打打的热闹极了,可是屋里母女俩却是一个比一个难受。
一边的喜娘奴仆们都纷纷劝慰,蒋明菀也终于收住了泪,只是仔仔细细的看着女儿的脸,仿佛是想将这张脸印在心里似得。
她握着女儿的手,柔声道:“好孩子,打今儿起,你就要离了母亲了,日后一定记着,不要苦了自己,不要委屈自己,要好好的过日子。”
蓁姐儿含着泪点头:“母亲,我都记下了。”
就在母女俩说话的这会儿,宾客们也都来了,外头有人叫蒋明菀出去迎客,蒋明菀虽然心里万般不舍,却也只能离开,让人叫了几个相熟人家的姑娘和夫人过来陪着蓁姐儿。
等出了蓁姐儿的院子,蒋明菀的眼泪这才彻底忍不住了,顿时泪如雨下。
这一天的婚礼,蒋明菀都过得浑浑噩噩的,她哭了一场之后,就去洗漱了一番,这才去了前头迎客。
同知嫁女,嫁的还是京城的伯府,明州府的人都还是很给面子的,简直是宾客盈门,连知府夫妇都上门了,蒋明菀亲自迎了知府夫人进来,具体说了什么她都忘了,只记得人真多啊,各个都笑着恭喜她。
可是谁又能知道她心里的不舍,而她也只能强打着微笑,一一应对这些人,等到终于宾客们都来齐了,吉时也到了。
沈家的迎亲队伍盛大而又郑重,沈嘉言的卖相更是出众,再加上几首催妆诗和轻而易举就过去的武试,更让周围的人对徐家的这个女婿赞不绝口。
可是蒋明菀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看着扬哥儿将蓁姐儿从房里背了出来,看着她上了花轿,看着她被沈家的轿子抬走,她流着泪软倒在徐中行怀里。
耳边只有他沉静的声音:“别难受,咱们的蓁姐儿会好的。”
蒋明菀闭了闭眼,眼泪却是越发汹涌了。
沈家的花轿围着明州府转了三圈,这才上了船,蒋明菀在家里听到沈家的船起航了,人都恍惚了一瞬,她的蓁姐儿就这么走了,下次再见,不知又要等到多久之后了。
想到这儿,蒋明菀又忍不住流泪。
坐在一边的芷姐儿见她这样,手脚并用的爬到她的怀里,用肉肉的小手帮她擦眼泪:“母亲不哭,芷姐儿在这儿呢。”
看着女儿可爱的模样,蒋明菀抱住了她。
上回芷姐儿不知为着什么哭了,自己也是这么哄她的,芷姐儿不哭,母亲在这儿呢。
没成想竟然叫她记下了。
蒋明菀的眼泪越发多了,她的蓁姐儿小时候也是这样乖巧的,她教她读书,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她怀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跟着她读。
她累了,她便磕磕绊绊的给她捶肩膀。
这孩子,自小到大都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啊,可是现在,这孩子也终于离开她了。
蒋明菀心里仿佛刀割一样。
后来还是徐中行回来安抚住了她。
说实在的,当徐中行看到妻子抱着小女儿哭的肝肠寸断的样子时,他也吓了一跳。
小女儿也被吓哭了,他把一大一小抱在怀里哄了半天,这才让两人止了眼泪。
徐中行又气又笑道:“你看看你,你哭也就罢了,倒把芷姐儿也吓哭了。”
蒋明菀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眼睛,也不说话。
而徐中行继续温声安慰:“别难受,咱们如今暂时见不着蓁姐儿,日后还有的是机会,天长日久的,总有相见的那一天,就算见不着,也能通信,只要蓁姐儿过得好,咱们做父母的,又有什么不放心呢?”
蒋明菀听着他难得絮絮叨叨的话语,慢慢陷入了沉睡。
在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刚和徐中行成婚没几年的时候,那时候蓁姐儿才五六岁。
有一天中午,她带着蓁姐儿去家里的院子里看荷花,两人坐在湖心亭里,喝着乌梅汤,蓁姐儿依偎在她身旁,天真的对她说:“母亲,蓁姐儿以后要永远和您在一处。”
她那时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那母亲老了走不动了怎么办啊?”
“那我就背着您走。”蓁姐儿的声音清脆而又快活,听得她开怀大笑,而她们的笑声,也仿佛传到了云端,传到了十几年后的蒋明菀耳中。
她的蓁姐儿啊,到底是离了她了。
三年后。
蒋明菀看着眼前这个宅院,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回过头看向徐中行道:“这处宅子置的极好,老爷好眼光。”
徐中行笑了笑:“也是多亏了岳父大人,否则,这样的宅子要置办也是费神。”
三年前,徐中行平调入清江省任按察佥事,虽然是平调,但是从府城到省城,从同知到道台,用脚想也是升了。
如今三年过去,他又调到了江北省任按察副使,正四品,也是三司之一的按察使的副手,负责治理学政。
而更巧的是,他们来的江北,正是蒋家的祖籍。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