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将军,不要再宠她了。”步夫人一边安慰着孙鲁育,一边皱着眉头说道:“大虎太娇纵了,连自己的妹妹都欺负,这以后怎么得了。”
本来已经收了声的孙鲁班一听,立刻放大了声音。步夫人刚要训斥,却被孙权用眼神制止了,他站起身来,扛起孙鲁班在院子里晃着,一边晃一边说着好话。“阿翁不好,阿翁不好,阿翁背大虎,大虎不哭”
孙鲁育伏在步夫人的怀里,带着三分艳羡的看着骑在孙权肩头的孙鲁班,鼻子一抽一抽的。
“至尊。”近侍谷利一路小跑着走到门口,一见孙权抗着女儿正在转圈,连忙停住了脚步。
“阿利啊,什么事”孙权一边晃,一边瞟了他一眼问道。谷利是孙权的贴身侍臣,跟着孙权很多年了,两人之间的感情非常人可比。去年合肥之战,孙权在逍遥津被魏将张辽追击,被堵在一座断桥上,进不得,退不得,要不是谷利镇静,让他先把马向后退几步,然后快马加鞭跳过河,孙权弄不好就被张辽给抓住了。回来之后,谷利封了侯,但是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谨慎、温顺,一点也没有骄宠的样子。孙权从来不叫他的名字,而是亲热的称呼他为阿利,就象称呼家里人一样,他身边的人之中,也就是谷利能随意进入后院。
“吴群太守朱君派人来了,就在府前相候。”谷利低下头,躬着身子,谦卑的说道。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孙权听到,却又不觉得刺耳。
“朱治”孙权愣了一下,停住了转圈的脚步,迟疑了片刻,将还没过瘾的孙鲁班放了下来,歉意的冲着步夫人点了点头,大步出了门,一边走一边问道:“说是什么事了吗”
谷利摇摇头,也有些好奇的说道:“说是什么酒,好象跟那位有关。”
孙权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两道浓眉挑了挑,一丝不安涌上心头。上次孙绍上书请战,被他严辞拒绝,又很严厉的教训了一通,听说孙绍气得病倒了,莫非是他的眼神一闪,不由得有些后悔。孙绍的脾气他知道,跟兄长孙策一样,有些急躁其实这是他们孙家的通病,就包括自己也是这样的,性子躁,受不得气这次不会是真气出毛病来了吧虽然他很忌惮孙绍,但是孙绍是兄长唯一的子嗣,如果孙绍真有不测,那他百年以后如何去面对兄长
“他怎么了”孙权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
“没怎么。”谷利一见孙权这副表情,就大致猜到了孙权的心思,他在孙权身边多年,孙权对孙绍的态度他基本上是了如指掌。他连忙说道:“好象是做出了什么酒,朱君特地让人送了来。”
“酒”孙权暗自松了一口气,又不禁有些好笑。孙绍这是怎么了,以为送点好酒来,就能领兵了这孩子,真是不开窍,自己不让他领兵,难道就是因为要索贿朱治也是,跟着瞎起哄。孙权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他到了前堂坐定,吩咐谷利去把来使叫来。不大一会儿,暨艳一手夹着一只青瓷坛,一路急趋的进了门,上了台阶,一进门,就先把青瓷坛放下,伏身在地,朗声报道:“臣,吴郡狱曹吏艳,拜见至尊。”
“暨艳”孙权一听这个名字,脸色就有些不好。朱治这是怎么回事,明知我不喜欢这个人,还让他到建邺来
“臣是。”暨艳一听孙权这口音不对,便有些紧张,强自镇静的回答道。
孙权迟疑了片刻,虽然对朱治这个安排不舒服,但是毕竟朱治是老臣,多少还要给点面子。他淡淡的说道:“起来回话,此次从吴赶来,所为何事”
暨艳连忙将身边的两只青瓷坛向前推了推:“至尊,府君派我来,是将这两坛酒献与至尊。”
“大老远的来,就为两坛酒”
“至尊,这两坛酒可不是普通的酒,是国之利器。”
孙权嗤的一声笑出声来,不屑的打量了一眼青瓷坛,用三分调侃的眼神看着暨艳:“难道这两坛酒就能打败曹操、刘备,安定江东”
第一卷江左风流第四十四章左右为难
暨艳微微一笑,刚开始见孙权时的紧张已经减轻了许多,他口齿清楚的将这两坛酒的来历与试验的经过和结果说了一遍,话还没说完,孙权已经收起了笑容,定定的看着那两坛酒,身子也从脚后跟上抬了起来,微微的向前倾着,他的声音也因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
“你是说,这两坛酒能帮助疗伤”
暨艳肯定的点点头:“正是,属下已经在吴县狱中做过试验,千真万确。”
“好啊,好东西啊。”孙权顾不上自己的矜持,自己跑上去,一把抱起一只青瓷坛,爱不释手。他是聪明人,这酒如果真能有效减少伤员的死亡率,那对他来说,这就是一个宝贝。江东最缺的是什么是人,是强壮的士兵,这些年年年征战,大战中临阵战死的将士顾然多,但是受伤后伤口不能痊愈而死的人也不在少数,最让他心痛的是,建安十六年,周瑜因伤久治不愈而死,让他远征巴蜀的计划中途而废,以至于后来被刘备钻了空子,去年合肥大战,陈武伤重而死,凌统也险些不治身亡,细细算来,每次大战死亡的人数竟有四五成是因为伤病而死。伤口久久不愈的危害,并不亚于战场上的厮杀。
孙权激动了一阵之后,又很快冷静下来,重新入席坐好,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暨艳,他摆摆手,吩咐他起来回话。暨艳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从吴县一路赶来,车马颠簸,他这两个膝盖已经又肿了,钻心的疼。
“这件事既然是你负责的,你就留在建邺几天,再试上一试。”孙权面无表情的摆摆手,不给暨艳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让人把他带了下去。暨艳倒也不急,他能留在建邺,那就有了机会,反正这酒的效用在吴县已经验证过了的,他虽然没看到孙权刚才的神情,但是从他的语气中,他能听得出这酒的重要性,事情办成了,自己肯定会有赏赐,甚至留在建邺做官也不是不可能。
孙权独自坐在那里,目光闪烁,抚着略带紫色的胡须沉吟不语。这酒如果真有用,那么不公暨艳有功,朱治有功,孙绍也有功,那自己又应该如何安排他孙绍一心想带兵,可是这兵是千万不能让他带的。孙权自己打仗不行,可是他有识人之明,他知道孙绍不仅武艺超群,用兵也颇有天赋,这一点是遗传了他的父亲孙策的,真让他领了兵,以后再有了战功,恐怕对自己未必是件好事。只是有功不赏,这好象也说不过去,这些年一直压制着孙绍,宗室也好,兄长以前的旧将也好,都有些不满,全被自己以保护孙绍的理由掩饰过去了。这次怎么办
孙权一直没有想到好主意,只好暂时先把这件事搁下了。三天之后,他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暨艳所言不虚,孙绍制出的新酒对伤口复原确实很有用。孙权在大喜的同时,又感到很难处理,他把暨艳叫来,详细问了孙绍最近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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