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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大航海 庄不周 2259 字 2023-10-04

的问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葛衡笑着连连摇头,过了片刻才说道:“我倒真是没有想到,少主居然还对这些感兴趣。刚才一时失口,还请少主不要见怪。”

“这有什么见怪的。”孙绍刚要再说,肩膀忽然被人抓住了,抬头一看,张温正斜着眼睛,含笑看着他,抹粉的脸颊上已经飞起了两抹红,看起来有些妖艳:“少主,思真,二位谈得真是入神啊,这酒杯都停在你们这里半天了,大家翘首以盼,你们却旁若无人,当真我们都不能入少主之眼吗”

孙绍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溪水里搁浅了一只装了半杯酒的酒杯,晃晃悠悠的,再不肯挪动半步。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探身拿起酒杯就要喝,却被张温一把拦住了。

“少主,虽说这美酒是你带来的,可是你也不能就这么喝了,要不然还算什么流觞之会”张温转身对其他人笑道:“诸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哄笑,七嘴八舌的说道:“正是正是,不能这么便宜了他,吟诗吟诗”

孙绍站起身来,堆着笑环环一揖:“诸位大才,还是放过在下吧,我就是一武夫,哪会吟什么诗,作什么赋啊,承蒙惠恕兄错爱,邀我来参加这流觞之会,只是想混到诸位大才之中,沾点才气,当不得真的。我以此酒谢诸位啊。”说着,举杯又要饮。

张温却是不依,摁着他的手笑道:“诸位,莫被少主给骗了,难道你们相信那首送别真是他听来的有如此妙曲,我等不知,他却随便就能听到”

众人本来也没打算让孙绍赋诗,刚才听张温介绍过了,这位看起来长得不错的少年郎就是吴县有名的武夫,讨逆将军的独子孙绍,孙家的人做什么诗啊,把他们家的人全算起来,也就是孙匡孙季佐算是个稍微有点才气的,其他的大部分都是粗人,吟诗作赋确实有些为难他的,只怕他真敢吟出诗来,他们也不敢听。本来嘛,罚两杯酒就算了,继续下面的流程,不要扰了大家的雅兴才是真的。可是听张温这么一说,他们都竖起了耳朵,倒不是等着听孙绍的诗,而是从张温的话里听出了另外的意味。他们心有灵犀的互相看了看,都扭过头看向孙绍,起哄道:“正是正是,少主不可诓我等,莫非是看不起我们吗”

张温转过头,戏谑的看着面色尴尬的孙绍:“少主,众意难违啊,还是一展雄才,以慰众人之心吧”

孙绍既然敢来参加这流觞之会,岂能没有准备但是他一来底气不足,二来也不想太露锋芒,这装逼装多了未必是好事,真要和这些人临席作诗,要不了几个回合,自己就算露馅,所以他佯作无奈的说道:“既然惠恕兄非要我露丑,我也不敢推辞,只是且容我思量则个。刚才与葛兄说得入神,竟是没有听到诸位的佳作,脑子里一团糊涂,且让我稍闻诸位妙音,说不定还能憋出一两句歪词来。”

张温见他答应作诗了,倒也不紧逼他,转过身对众人笑道:“诸位,既然少主已经应了,我们就容他思量片刻,想必少主届时必不会使我等失望,诸位耐心等候便是,如何”

“且依惠恕的。”有人大声叫道。

“如此,我等便先扯上几句,以引少主的大作。”

“哈哈哈当如是,当如是。”

孙绍这才坐了下来,看着张温他们重新开始,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僮仆又在上游放了一杯酒,杯子晃晃悠悠的,顺水而下,众人皆停杯不语,盯着溪水中的酒杯,有的人眼光热烈,希望酒杯流到自己面前,好将打好腹稿的佳作吟出来,博一声彩,有的却有些担心,生怕酒杯在自己面前停住,又要勉强上阵,有的则无所谓,停到面前也无妨,吟不出诗自罚三杯就是,反正今天这酒喝起来的确不赖,有的竟然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

酒杯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最后在一个中年文士面前停住,那人起身取了起酒杯,矜持的环环一揖,清了清嗓子,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负在身后,朗声吟起了刚想好的诗。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足够让坐在溪水两侧的人都听到:

“巍巍灵岩山,林中有碧泉。仁者山中坐,智士绕水边”

他的诗句一般,但是那种顾盼自雄的气势却着实让人不得不服。诗一吟完,便有人赞道:“好诗,好诗,惠恕点评一下。”

孙绍暗自撇了撇嘴,这灵岩山也算得上巍巍丫的就是胡咧咧嘛,不过取了个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说法,把在场的人都捧了一遍,看他那副自鸣得意的样子,孙绍真想踢他一脚,自己这个半吊子文人都觉得不行,亏他还好意思摆出这副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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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江左风流第三十四章流觞之会

那中年文士吟完了诗,偏过头看着张温,礼貌的颌首示意:“请温恕斧正。”

张温举起手,喧哗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说实在的,大部分人都觉得这首诗一般得很,可是这种伤感情的话谁也不愿意说,因为他们的水平和这位中年文士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而此人又一向自负,如果说了他不服,岂不是不欢而散在座的也只有张温有这个实力让他心服口服。

张温暗自苦笑,他看到了孙绍嘴角的那丝讥笑,却又无法可想。自从建安十六年孙权搬到建邺之后,客居吴县的人也好,吴县土著也好,大部分都跟着去了建邺,再加上陆绩、顾邵等人相继出仕,这个流觞之会可以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平常也就罢了,张温除了有些兴趣缺缺之外,倒没有太多的想法,反正这就是一乐趣,无须较真,可是今天孙绍往这儿一坐,他莫名的就有些烦燥。本来把孙绍请来,是想让他见识一下吴地的才俊的,可是现在看来,这显然是个失着,看孙绍那表情就知道,这次怕是要弄巧成拙了。

他沉思片刻,还是打消了虚夸几句的想法,如果孙绍真不懂,那倒也罢了,可是万一孙绍听懂了,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心虚他咳嗽了一声,笑道:“文绪兄此诗朗朗上口,发乎自然,确实是好诗,又蕴含了圣人的精义在其中,有导人向善之功,诚为难得。”

众人听了,都若有其事的点头赞是,张温评得虽然简略了些,倒是大致符合实情,当然了,这话要看你怎么听,你可以说他是有导人向善之功,也可以说他是迂腐,说空话。那个叫文绪的中年文士听了,也有些尴尬,讪笑了两声,退回席上,只是原先信心十足的脸色变得有些沮丧。

孙绍虽见众人面色有异,倒也没有想得太多,他笑盈盈的看着众人吟诗作赋,听张温一个接一个的点评,偶尔的附和一声,趁着间隙和葛衡耳语几句,谈得十分热络。葛衡以往参加这样的聚会都是纯粹的旁观者,这次能遇到孙绍这样一个水平差不多的,倒也开心,和孙绍说得眉开眼笑,一点也不象是刚认识的,倒象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本来这也没什么,只是张温先入为主的有些防备,再看孙绍的笑脸,他便总觉得孙绍是在掩饰着什么。

有了这个心理,张温不自然的有些心急,他希望酒杯快点停在孙绍的面前,好让他当场吟诗一首,好看看他的真正的才学,可是事不从人愿,他越是这么想,这酒杯越是不停在孙绍面前,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心里的那股无名火也越来越旺,点评别人的诗时也变得越来越心神不宁。

酒杯再一次从上流缓缓流下,张温两只眼睛盯着酒杯,恨不得用目光把它推到孙绍面前去,可惜他又一次的失望了,酒杯在半路上停了下来,杯中清澈的酒液反映着有些耀眼的阳光,晃得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gu903();竹林里一片寂静,张温忽然觉得有些怪异,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怪异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