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gu903();——找到那个人,杀了。

只要事成,他便能官升三级,还能从北郊兵营回姜府当差。

事关重大,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细节。

他跟着元墨两人走到尽头一扇房门前停下,屋子里有暧昧的喘息声,以及床柱摇动的声响。只要不是聋子,大概就知道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元墨好像偏就是聋子,她大力拍门:“春娘,开门!”

“滚!”里面传出一声,却是男子声气。

元墨往门上踹了一脚:“官府办差,给我开门!”

里面的动静停了停,一个黑胖男子探出头来,见不是官差,面上一松,但紧跟着他看到了姜义手里的刀,脸色立刻一变,赶忙系上裤腰带,走了。

“我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坏老娘的生意,原来是二爷呀。”

春娘三十来岁,脸上涂着脂粉,齿红唇白的,身上胡乱披着一件衣衫,发丝凌乱,一脸都是春色,目光一转,看到了姜义,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哟,这是给我介绍的客人吗?大爷,来呀,包你满意!”跟着就要上手来拉。

姜义避之不及,一连退出三步,留下重重一哼,转身走了。

春娘无比失望,转身回屋,元墨连忙跟上。

阿九有几分迟疑,但想也知道,姜义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打消,这会儿必定还守在巷外,若不进去,势必要给他发现不对,只得皱了皱眉,跟了进去。

春娘点亮油灯,只有小小一盏,还特意把灯芯往油里拔了一些,以免灯光太亮费油,“说吧,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逛街走累了,到你这儿讨口水喝。”元墨熟门熟路地坐下,“把你炸的蚕豆也拿些出来,好久没尝了。”

“杀千刀的,老娘是欠了你还是怎地?坏了老娘的生意不说,还有脸要这要那。”春娘一边骂骂咧咧,一面倒茶上蚕豆,还加了一碟子酥饼,“喏,这原是给小豆子备的,他明天休沐回家,今儿就先便宜你这死鬼了。”

“小豆子还好吗?”

“好个屁!光长个,不长肉,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没二两重,学里也不知道吃得饱吃不饱。”

小豆子是春娘的儿子,正在念书,十分用功,吃住都在学堂中,一旬才回来一次。

春娘和元墨絮絮叨叨说着,瞥了阿九一眼,问元墨:“这是新人?怎么带到我这儿来了?”

“都说了路过嘛。”元墨说着更正,“这位是阿九,是我家客人,不是新人。”

春娘点点头:“你要能找到这样的新人,就该翻身了。唉,你这死小子也该下把子力气,好好去找个像样的撑撑门面,那个茉莉一脸小家子气,不中用!照我说,还是去江南买一个,、江南的姑娘,可水灵着呢!”

“知道,春娘就是江南的嘛。”

“我就算了,残花败柳,不提也罢。”春娘一脸自嘲。

元墨又坐了一会儿,估摸着外头的姜义也该走了,便道,“这蚕豆好,春娘,给我装一袋子,我带回家去吃。”

春娘便进去装蚕豆。

元墨解下钱袋。

她今天的钱袋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丰满,白天的采买还剩了不少。她抽出一张十两的银票放在桌上,又拿几块碎银子压在上面。

然后向阿九使了个眼色,两人离开。

阿九算是知道元墨为什么总是这么穷了。

元墨出了门就套上那件白纱。

阿九忍不住道:“你戴着这东西干什么?”

元墨的声音一本正经:“我是鬼。”

阿九微微一愣,明白过来之后,蓦地大笑出声。

元墨还从来没见阿九这样笑过,笑得这样爽朗,这样无忌,笑声仿佛要冲破这黑暗直达星空之上。

有这么好笑吗?元墨讪讪把白纱扯下来,好像确实有点蠢啊……

“死小子!”春娘的家门“哐当”打开,春娘大步而来,“给我站住!”

元墨拉起阿九就跑。

她还没到二十,没有戴冠,头发只束成一束马尾,一跑起来,便左右摆动。

她的手很小,却很暖。

阿九跟在元墨身后,奔跑在黑暗的陋巷。

脚下踏过污泥,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轻盈。

这一带到底是春娘比较熟,元墨拉着阿九跑了一阵,正庆幸身后没有人影的时候,猛一抬头,春娘不知道从哪条近道上抄过来,已经抱着胳膊在前头等她。

“发财了是吧?了不起了是吧?敢大手大脚花钱了是吧?”春娘把银票连蚕豆袋子一股脑儿塞到元墨怀里,“拿上走人,再来这套就别想再进老娘的门!”

“还真发了点财,这点子银子本少爷已经不放在眼里了。”元墨笑嘻嘻,指着阿九,“看到这位美人了吗?我正想着有什么法子把她劝去评花榜,那就可以发大财啦,这点钱算得了什么?要不,这点钱算是辛苦费,你给我劝劝她?她不愿意当花魁呢!”

春娘看了看阿九,道:“真不愿意?”

阿九点头。

“不当也罢。”春娘道,“那就嫁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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