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疏忽间春去秋来,二皇子府的侧妃陈悦兮陡然传了喜讯入宫。年已过半百的永乾帝看着龙案上恭贺皇家子嗣绵延的奏疏,陡然想起自己已是为人祖父,一瞬间有了些英雄迟暮的慨叹。但转过头来,却也欣慰于儿子开枝散叶,长大成人。
正所谓隔代亲,身为祖父之龄的永乾帝其实并没有多少机会享受天伦之乐。只因原本该有子嗣的大儿子庄麟娶了个不下蛋的男妃,二儿子庄周虽然孕有子嗣,但此前二皇子妃刚诊出有孕,江浙便出了水匪霍乱民间,此后生下的还是个女娃,因此永乾帝并不喜欢,自然也很少招到跟前逗弄。之后三皇子娶妻,这一年来也没有消息。如今二儿子再次传出喜讯,虽然只是个侧妃所出,但聊胜于无,永乾帝还是很高兴的赏了许多珍宝药材给二皇子府。
不过心中却也免不了暗暗吐槽,自己这二儿子本事稀松,没想到床榻之事还不含糊。可见世人皆有一技之长,能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也算二皇子庄周于国有功了罢。
永乾帝想到这里,有些莞尔的摇了摇头,再次压下对二儿子的失望,开始埋头处理政务。
而另一厢,再次为人父的二皇子庄周在欣喜之余,也好似骤然长大了一般。他不再对永乾帝的“偏心”抱怨连连,也不再做出种种意兴阑珊的举止腔调,反而将全部精力放在吏部公务之上。降低姿态不懂就问,笨拙的处理分内的公务而不是仗着天潢贵胄的身份就将自身职责推脱给旁人。一改之前浮躁轻狂,四处笼络人心的毛病。
每日除正常入朝办公,回家就闭门谢客,沐浴熏香抄写孝经为陛下皇后祈福。偶尔入宫陪伴圣驾左右,尽一尽孝子贤孙的心意。
永乾帝看在眼中,虽不知庄周这番乖巧听话能维持多久,却也欣慰于儿子有孝敬之心。龙颜大悦之下,每每赏赐珍宝于二皇子府。就连之前番邦上贡的一匹说好了留给永安王庄麟的汗血宝马,也在一次心血来潮时候赐给了庄周。
一时间,二皇子庄周恩宠无限,风头无两,有圣眷直追永安王之势。母凭子贵,就连后宫中皇后的恩宠也少有的盖过了宸妃娘娘。满朝勋贵大臣啧啧称奇之下,庄周一举一动却是越发的谦逊低调。接连打发了好几批明里暗里示好效忠的大臣后,不耐烦的庄周以家中女眷身体不适为由,再次闭门谢客。
与此同时,京中突然有流言纷纷,只说永安王在江南操练水军久矣,恐怕有拥兵自重之嫌。
永乾帝面上自然是莞尔一笑,不了了之。还接连训斥了几位上书谏言的御史大臣,充分表现了对大儿子的看重和信任。
只是常在永乾帝枕边窥伺君心的宸妃还是察觉到了永乾帝心中的抑郁。悄悄打发娘家人往江南隐秘传讯之后。不过月余间,远在杭州的庄麟立刻上奏表达想要回京之意。
安稳的坐在龙椅上的永乾帝了然一笑,大笔一挥,继续训斥庄麟多心多疑。又告诫他定要好好当差,切莫辜负圣恩云云。
庄麟再次上奏恳请回朝,永乾帝再次驳回。如此反复再三,永乾帝终于一副慈父嘴脸不忍逼迫孩儿般,允了庄麟回朝的心愿。挑挑拣拣选了自家的心腹去接掌愈加精锐的三万水军。
于是庄麟与君少优开始打着包裹准备回京。而另一厢,依旧陷在海关衙门这个烂摊子里的严嵩少不得趁君少优还未离开之前多次请教问询。然而肚子里头根本不憋好水儿的君少优又岂能帮着严嵩走出困境。只是以他之城府手段,却也不会硬邦邦的回绝严嵩,从而给严嵩留下个冷眼旁观,不顾大局的把柄。倘或严嵩再以此无耻的告到永乾帝跟前,哪怕永乾帝没有训斥君少优,恐怕心底也会存个君少优气量狭小,不足以担当大任的印象。
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君少优自然不会做。所以他笑眯眯的给严嵩提了许多个建议,每一条都是割着严家的肉为着大褚好,或者进一步叫严嵩进退两难的瘪泡主意。恨得严嵩一面牙痒痒,一面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一面又恶性循环的来向君少优讨主意。
不提君少优跟庄麟憋着坏水儿的要折腾一出好戏,也不提严嵩如何纠结为难。且说庄麟自操练江南水军时,便依着君少优的主意,并没有倾力拉拢那些上位的将帅。而是在一视同仁的表象下,着力拉拢那些中层基层校官。如此不显山不漏水的折腾了将近两年的功夫,在永乾帝派来的新任水军总督与庄麟交接时,看到上层将领果然没有太多庄麟的痕迹,心下十分满意。密奏悄悄抵达京都之后,带来的好处便是庄麟与君少优的队伍还在回京的路上,永乾帝便以庄麟夫夫劳苦功高为由,下旨重新整修一番永安王府。
考虑到此前庄麟一直呆在军中不喜享受,所以最初的永安王府虽然规制甚高,但并不算精致舒服。因此永乾帝特特下旨,命工部官员精心绘制草图整改永安王府,除一应屋舍皆要求精致奢华外,永乾帝甚至下旨引骊山温泉之活水入京中,最终入永安王府新造温泉供庄麟与君少优修养。并吩咐并吩咐宫中手艺最精湛的花艺工匠培植最上等的莲花,重修永安王府后花园的池塘。只因永乾帝心知庄麟一心系于君少优,而君少优爱莲之喜好人尽皆知。
如此圣眷隆宠自然引来众官员勋贵瞠目结舌。一时间有关二皇子得宠,大皇子失宠的流言烟消云散。而当一路风尘仆仆回至京都的君少优二人在府内后花园子看到十月下旬依然盛开的满池莲花,也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我很受宠”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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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因体恤君少优身子单弱,又顾虑着两人一路舟车劳顿,颠簸辛苦。永乾帝特特下旨,命君少优两人在府中休整一日,去了些疲乏方才招入宫中说话。
时隔两年不见,永乾帝的鬓边明显被岁月侵染了一层霜白。虽然依旧精神健硕不显老相,但比两年前不自觉佝偻的身躯还是让庄麟清晰的认识到廉颇老矣,英雄迟暮的悲凉。
而高高在上的永乾帝看着殿中越显英俊武勇的儿子和翩然温润的儿媳,不觉轻叹出声。几年前他并不看好庄麟的痴心,只认为庄麟乃是天潢贵胄,就算迷恋男色也不过是一时新鲜。何况君少优不过是个长居于内宅的孱弱庶子,除容貌姣好外声名并不显,因此才允了庄麟求娶男妃一事。
原本是出于心中不可告人的隐秘而下定的胡闹举动,却没想到竟成了为老虎安装翅膀的一招妙棋。他又怎能想到一个连家学都没年过几天的孩子竟会有如此心胸韬略。难得更是对自己的儿子死心塌地的。若说成婚前几年,他还能在君少优身上看出几分追逐名利,不忍才华辜负的清傲孤高,可这几年那些书生意气,指点江山的锐气也都快被庄麟磨没了。尤其是这次觐见,君少优身上流露出来的明晃晃的温润恬然气息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每每看到庄麟与君少优相视而笑,分外默契的模样,永乾帝就觉得心中微微发堵。
清了清嗓子,永乾帝含笑问庄麟道:“听说你们在南边儿的时候还认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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