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君少优的大旗为自己谋夺一些好处罢了。她如今已过了及笄之年,本该议亲的时候,府中却无一丝动静。杨黛眉把全部的心神放在君柔然和君少安两个儿子身上,偶尔忽略了家中庶女也是情有可原。然而眼看着如今一年大似一年,君芷萱就是再淡定自持也免不了焦心忧虑。
原本子女的婚事都合该嫡母去张罗操持。若是平常,杨黛眉看在君芷萱本本分分谨小慎微的份儿上,也乐得装一装嫡母的贤良大度,为她谋一个不上不下的婚事博得众人称赞。然则君柔然刚刚被诊出了身孕,大儿子年过二十五六还没定亲,小儿子也到了弱冠之年,杨黛眉忙活自己亲生的都顾不过来,又如何有精力搭理君芷萱这个庶出女儿。所以君芷萱无奈之下,只得巴结着跟自己姨娘关系较好的沈姨娘,期望沈姨娘能为自己的婚事操些心。
然而沈青棉纵然得了杨黛眉的青眼,助其操持家事甚至府中嫡出公子的婚事,本质上还是个二十多年不曾与人来往交际的姨娘侍妾。何况其本性便有些冷漠孤僻,不擅交际,又因身份所限,京中勋贵仕宦家的女眷即便看在永安王妃的面上表面尊敬一番,但正室夫人如何能打心眼儿里瞧得上姨娘侍妾出身的沈青棉。何况君芷萱又不是君少优的胞生妹子,就算将来想借君芷萱的关系攀附君少优也稍嫌远了一些,又有杨黛眉早先年传出来的不好名声在先,君柔然举止轻浮莫名其妙毁了婚约入宫侍奉在后,哪家家风清正的人家肯娶这么个女儿。
一时间挑挑拣拣的,有门第的家里子嗣不兴,有子嗣好的家中门第又匹配不上。种种不如意之下,君芷萱满腔柔情也渐渐冷淡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能把希望放在沈青棉的身上,还不如求她在君少优跟前儿说两句好话,只要身为永安王妃的君少优肯对她的婚事稍微上心一点儿,随意说句话恐怕比她们费尽心机还强一些。
想明白过来的君芷萱立刻寻到了自己的亲娘陈姨娘,又让陈姨娘找沈姨娘说话,沈姨娘斟酌再三,方才去软语求了杨黛眉。如此方有了今日杨黛眉带领家中嫡庶子女来永安王府请安拜访的事情。
如若不然,杨黛眉大可以带着沈姨娘和两个儿子过来。至于庶出子女的死活,她才不会认真放在心上。
奈何还没等君芷萱思量好该如何巴结君少优,杨黛眉竟然出其不意先发制人,提出来这么一个主意。一时间君芷萱自然是又忐忑又惊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能嫁入理国公府,哪怕是嫁给庶子为妻,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竟比这些日子所看的多少户人家都强一些。可若是当真能嫁入理国公府,当日君柔然给了理国公府那么大一个没脸,恐怕理国公府心中早已嫉恨。纵使慑于永安王府的威势勉强答应下来,可是理国公府的人能真心接纳她吗
届时理国公府阖家上下都对她敌视不满,那她下半辈子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可若是不能嫁入理国公府,以护国公府如今的声名和她的家世背景,又岂能寻到如意的婚事
一时间,君芷萱已经自顾自纠结的入了魔怔。手中一方锦帕更是绞的拔了丝抽了线,扭扭曲曲的不成个样子。
不过很显然除她之外,这荷风轩内所有人都被杨黛眉一席话吓怔住了。
若说善妒不慈,恐怕这是历朝历代正室夫人的通病。至少君少优自己个儿便是深受其害。毕竟正室同小三的敌对乃是古今之常情,就像男人不能忍受自己被人戴绿帽子一样,这世上没几个女人能对丈夫的公然出轨报以宽容一笑。所以对于丈夫出轨的证据庶出子女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君少优能理解杨黛眉对庶出子女的苛待愤恨。但理解不等于接受,君少优自己便险些死在这种妒恨之下,所以他分外排斥杨黛眉这种将庶出子女当做棋子,没事儿的时候虐待着撒撒气,有事了便搬出来当货物一般赚得更多好处的行径。
君少优原本还对今日杨黛眉带着所有庶出子女前来拜访感到惊奇。误以为杨黛眉是见君柔然有了身孕,所以才想着做些母慈子孝的场面事儿来扭转不好的名声。却没想到猪就算迁到了京都还是猪,杨黛眉这种行为,与卖女求和又有何分别
难道杨黛眉竟天真的认为只要将一个庶出女儿塞到理国公府,就能弥补两家之前的裂痕吗
一时间,君少优从先前的莫名其妙,继而转到有些哭笑不得。实在是对杨黛眉这种自说自话自鸣得意的性子感到佩服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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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荷风轩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君少安左右看了看自顾自沉闷的众人,默默叹了口气。
每家每户都会有些糟心扯后腿的存在,所以古人常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是杨黛眉再糊涂,那也是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养育自己的母亲,纵使君少安对杨黛眉和君柔然的种种举止颇有微词,此刻也不愿意看到当母亲的尴尬难堪。
君少安清了清嗓子,有些突兀的转口说道:“早就听闻王爷熟谙兵法,长于兵事。西北大捷更是传遍朝野。末将在军中听旁人说起这消息,奈何人远地偏,听到的不过是些人云亦云的话本言论罢了。王爷与娘娘若是不弃,可否说些当时情景,叫少安一饱耳福。”
庄麟默默看了君少安一眼,心内对其进退有度的举止暗暗点赞,口中却淡然说道:“不过是天缘凑巧再加上众志成城罢了。大都是少优与军中将士的功劳,竟跟我无甚关系。何况我当时还中了匈奴的埋伏重伤不醒,若不是少优肯骑马上阵英雄救美,哪里还有今日的永安王爷。”
君少安见庄麟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英雄救美”四个字,不觉心下默然,不知该敬佩庄麟的坦然,还是鄙视他的皮厚心黑。
不过既然成功的转了话题,君少安心情还是不错。又迎合着庄麟的意思问了几句君少优当时的英勇表现,直到庄麟口沫悬飞心满意足的说了将近半个时辰,这顿午膳竟也吃的差不多了。
午膳过后,因众人知晓君少优身体孱弱,向有午睡歇息的习惯,便不再叨扰,遂起身告辞。
君少优面子情儿的留了众人一留,见众人执意要走,遂不再勉强,乃送众人至二门上,见众人骑马的骑马,上车的上车,施施然出了永安王府,这才反身回转,午睡歇息。
不提君少优与庄麟二人如何情思缱绻,耳鬓厮磨。且说杨黛眉一行人等回了护国公府,杨黛眉让众多庶出子女并沈姨娘各自散了回院子歇息,方才气急败坏的同君少安说道:“今儿在永安王府,你不说帮着为娘的说话,怎么还替他们回转呢”
君少安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闷闷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一味逼迫就能得到好结果的。何况少优与咱们府上的关系,即便我不说,娘心里也清楚的紧。有些随手为之的请求也还罢了,这种赔着面子里子的事儿,您真以为他能应答下来”
一旁的君少杰也跟着点头附议道:“是啊,君少优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我们揉捏的孱弱庶子了。阿娘以前还劝我行事谨慎些,怎么今儿竟举止唐突起来了若真为了这么个小事儿惹怒了他,别说同理国公府重归就好了,恐怕连我跟哥哥的婚事他都不会上心了。”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见惯了众人捧高踩低,跟红踩白的嘴脸,君少杰就算心中不忿,此刻也没了想要与君少优争强的心思。当务之急,还是解决了终身大事为重。君少杰自己个儿知道自己个儿的事儿,论才学他远不如国子监的同窗,论心机手段,他也并不是那等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不过是仗着护国公府的余威才能过的比旁人如意些。可是近两年护国公府的面子是越发不值钱了,如若此刻还不能寻个好岳家帮衬拉扯,恐怕他这辈子也无甚风光了。
闻言,君少安默默看了一眼这个相交甚少的弟弟,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有心开口训斥两句,可又想着兄弟之间的情分本就薄,若是在父母跟前就不顾头脸的骂他一回,恐怕君少杰面子上过不去,两人的感情越发有了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