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方才在宴席上,当着小辈们的面他不好动怒,如今只剩了他们夫妻二人,他自然不再隐藏。
“是我与兄长商量的,”文氏垂着眼睛,从容解释,“若晴没能做韶儿的正妻,我便想着让若涓做妾……”
沈丞相忍无可忍,扬声道:“你事事想着文家便罢了,可也总得顾忌着沈家的脸面!他们才成亲一个……咳咳……”
他咳嗽地厉害,文氏连忙上前,轻轻拍他的背,柔声解释:“老爷消消气,我不是只想着文家,这事对咱们沈家也有好处,亲上加亲,我只是想让韶儿的仕途多一份助益。”
她继续道:“您也知道我与韶儿不是亲母子,但我是将他当成亲生儿子对待的,多一个可心人服侍他,有什么不好?”
沈丞相缓了半晌,面色疲惫道:“此事不必再多说,以后韶儿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插手了,他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你以为的对他好,他未必满意。”
文氏应了一声,端起半凉的茶盏,捧到沈丞相面前。
沈丞相浅啜了一口,长叹一口气:“兰娘,你要明白一件事,等我百年之后,给你养老送终的是韶儿和麟儿,不是文家。”
文氏愣了半晌,终于接过茶盏,神色动容。
徐洛音和沈韶回到韶光院。
躺在床榻上,沈韶提起一事:“再过三日便是皇后寿辰了,你想不想去?”
“我已经和清月约好了,自然是想去的。”
顿了顿,徐洛音轻声问:“你的意思是,最好别去是吗?”
她也明白的,自己的身份太过特殊了,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嫁给大理寺少卿为妻,实在是太过惹眼,宴席上难保不会有人出言讥讽,若是闹大了,说不定连皇上也会出面。
到那时,不仅她自身难保,连沈家也岌岌可危。
“想去便去吧,”沈韶温声道,“不会出事的。”
为靖南侯府定罪拖了这么久,或许连皇上也心存一两分疑虑,毕竟徐疆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是连命都不要的,稍有不慎便会埋骨沙场,那些黄白之物对他来说并没有多重要。
可证据就摆在面前,也由不得皇上不信,只得定罪。
但是既然放过了徐洛音,想必以后也不会再提及。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让她不必担心。
听他说了这些,徐洛音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还有,在宫中要小心四公主,”沈韶谆谆叮嘱道,“近日她虽然安分了许多,但是我担心会出差错。”
徐洛音点点头,她了解李绯月的性子,不到黄河心不死,赐婚旨意虽然下来了,但是毕竟还未成婚,万一她又动了不该有的念头就麻烦了。
“夫君,”徐洛音忽然想起来,“还有三日呢,说这个也太早了。”
沈韶怔了下,也发现自己过于急切了,他温声道:“你性子柔和,我总是怕你对人不设防,便想着多叮嘱几句。”
不过实际上,是敌是友她分得很清楚,是他多此一举了,可他总怕她被人欺负,总是忍不住多说一点,再多说一点。
“我知道夫君是关心我,”徐洛音尽量坦然道,“我明白的。”
可是她心里却有点害羞,这几日他们两人都忙,晚上谈论的也都是文若涓的事,甚少说别的,但是偶尔,关心的话语总是自然而然地说出来,比如现在。
沈韶对她太好,她总是忍不住想,沈韶是否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见他不再说话,徐洛音的眼皮逐渐开始沉重,她呢喃道:“夫君,如果没事的话,我先睡了。”
沈韶轻轻应了一声,转眼便见她呼吸声平缓。
睡得倒是快,他轻笑一声,也闭上眼睛,随着她的呼吸节奏吸气呼气,不多时也睡着了。
深夜,时高时低的梦呓声响在耳畔,沈韶睁开眼睛,瞧见一旁的徐洛音紧闭着双眼,额发汗湿,双手在被褥中抓来抓去。
又梦魇了。
沈韶离她近了一些,熟练地将她抱在怀中,温声安抚:“阿音,别怕,我在这里。”
他的心态从一开始的尴尬变成心疼,又是被人掳去又是靖南侯府之事,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在梦里得有多害怕多无助。
怀中人瑟瑟颤着,如被风吹落的秋叶,寻不到方向。
他摒去纷杂思绪,将她拥得更紧了些,声音更加轻柔:“阿音,我是沈韶,我救了你,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她终于安静下来。
为免她尴尬,沈韶及时退到合适的距离,等她醒来。
徐洛音已经醒了,早在他抱她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令她安心,那些令人害怕的场景通通消失,只余在灵州被他解救那日,他俯下身,朝她露出的温和笑意。
心绪就这样一点点被他平复下来,几息之后,她慢慢睁开眼睛,轻声道:“夫君……”
只说了两个字,其余的话便哽在喉间。
沈韶望着她眼睫上沾染上的细碎泪珠,皱眉问:“怎么哭了?还是害怕?”
徐洛音摇摇头,她只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又被沈韶救了一次。
可心头却又有些怅然若失,沈韶还能再救她几次呢,如此往复,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厌烦吧。
许是深夜将她的心绪放大,她望着面露忧色的沈韶,不安地问:“夫君,你以后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沈韶愣了一下,笑道:“自然会对你好,阿音,我永远都会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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