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画,行么”魏霸的笑容更盛:“郭修刚从洛阳赶来,会不会太劳累了”
“不会,不会。”郭修连声道:“那外臣去取用具,请大王稍候,洗漱一番”
魏霸挥了挥手,示意郭修快去快回。郭修连忙起身走了。看着郭修的背影,魏霸冷笑了一声:“看来西州人虽然骁勇果劲,要玩这些手段,终究还是差了点。”
“是啊,不是每个人都有贾文和那样的心计。”虞汜笑道:“自不量力,向来是取祸之道。”
魏霸颌首同意,让人去请隐蕃。过了一会儿,郭修拿着画像的用具,快步回到了大帐,却见帐中多了两个人,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坐在虞汜的身边,另一个举止拘谨的少年肃手站在一旁。
“大王,画像时需要清静”
“不是替我画,是替他画。”魏霸指了指那个少年,漫不经心的说道:“郭孝先,有没有觉得眼熟”
郭修开始没有注意那个少年,听魏霸这么一说,这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一看,心头顿时浮起一片不祥的阴云。
这人的确有些眼熟,他肯定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这个人的脸型和洛阳的天子曹芳有几分相似。
郭修的手心发凉,他把画像的用具放在桌上,手垂到桌面以下,慢慢的摸到了绑在手臂上的短刀。他向那个少年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转向魏霸,笑道:“大王,我不认识此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向魏霸靠近,准备接近些再突然发难。他刚走出两步,魏武就迎了上来,二话不说,一拳砸向他的面门。郭修虽然有防备,却哪里是魏武的对手,他故意做出大惊失色的样子,侧身避开,借势冲向魏霸,尖声大叫:“大王救我”同时拔出了短刀,悄无声息的刺向魏霸的胸膛。
“我当然会救你”魏霸看着咬牙切齿,全力以赴的郭修,一动不动。
眼看着短刀就要及体,魏武转身一脚,狠狠的踹在郭修的腰眼上。郭修知道这是事情已经败露,这是最后的一个机会,只能孤注一掷,哪里还有余力来抵挡魏武的攻击。被魏武一脚踹得横飞起来,飞出三五步远,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手中的短刀也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不自量力”魏武拍了拍手,不屑一顾。“捆起来,搜他的身”
两个武卒扑了上去,二话不说,就把郭修制住了,从他的手臂上解下刀鞘,捆了起来。作为肩负保护魏霸生命安全重任的武卒,他们最厌恶这种刺客,下手特别狠,捆得非常紧,勒得郭修动弹不得,连喘气都有些困难,疼得冷汗涔涔。
一个武卒捡回短刀,和刀鞘一起送到魏霸面前。魏霸接过刀看了一眼,撇了撇嘴:“下毒,行刺,郭孝先,你还真是光明磊落啊。”
郭修紧紧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他知道自己失败了,他现在只希望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不要给郭太后带来麻烦,给郭家带来麻烦。
魏霸一摆手,隐蕃走到郭修的面前,展开一张画像,笑笑:“刚才那个人,你不认识,这个人,你一定认识吧。”
郭修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你们在宫里有细作”
隐蕃笑了笑:“何必在宫里有细作。你别忘了,他在进入洛阳之前,可是在辽东长大的,更何况,他还有这么一个堂弟留在辽东。你们也太大意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派人到辽东查一查”
郭修面如死灰,沉默半晌:“没错,是我们自己不慎,怨不得别人。”
隐蕃立刻抓住了郭修的语病,追问道:“你说你们,除了你和郭太后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郭修看了隐蕃一眼,惨笑一声:“你如果想从我嘴里问出点东西,我劝我还是不要做梦了。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谁都没有关系。”
“洛阳的事,我不打算问,也没必要问。”魏霸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说说姜维的事吧。说清楚了,赏你一个全尸,给郭家留一条活路。说不清楚”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你们西平郭家就给天水姜家陪葬。”
郭修眼神一紧,没等他说话,隐蕃笑了一声:“五天前,姜维已经被司马懿堵在函谷了。你还指望他什么呢”
郭修屏住了呼吸,万念俱灰。良久,他长叹一声:“天意如此,非我力所能及。”说完,他睁大了眼睛,狠狠的瞪着魏霸,张大嘴巴,尽力的吐出舌头,狠狠的咬了下去。
隐蕃见状,连忙上前,伸手捏住郭修的嘴巴,却还是迟了一步。
鲜血慢慢变成黑血,小半截舌头掉了出来。
第1021章放眼未来
魏霸由野王西行,水师溯河而上,旌旗蔽曰,军威雄壮,兵锋尚未到达洛阳城,声势就已经震慑四野。好在他的军纪严明,将士们不敢四处搔扰百姓,那些战战兢兢的百姓在惊慌之余,还算保持了克制,没有如鸟兽散,躲进周边的大山。
洛阳四面环山,虽然算不上什么崇山峻岭,多少也能避避兵祸。正因为如此,洛阳受兵灾影响的承受能力稍强一点。不过,因为是国都,洛阳承受的兵灾绝非普通城池所能比拟,所以放眼看去,洛阳周边的情形依然空旷得让人不安。
孟津,魏霸渡过了黄河,登上了洛阳城北的邙山,看着满眼的绿色,心情却非常沉重。
堂堂的大汉都城,千年古都,周边居然有这么多茂密的森林,绝不是因为环境保护得好,而是因为人口实在少得让人心酸。
四十年前,董卓放了一把火,把洛阳城烧成灰烬,然后又强迫洛阳周边的两百多万人西迁。这些人一部分死在了路上,一路分死在了长安之乱,一部分逃往益州或留在了长安,最后回到洛阳的人微乎其乎。即使曹苦心恢复,曹魏定都洛阳后以,又大量迁来人口,人口依然有限。
这才让洛阳周边树木森森,野麋出没。
魏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董卓在边则为悍将,在内则为悍匪,何进罪过不小。”
“无能屠辈,窃居高位,祸国殃民,是必然结果。”虞汜说道:“不过,桓灵二帝才是始作俑者,何进不过适逢其会,犯了大错而已。论人品,他未必就比梁冀差。”
魏霸笑笑:“桓灵二帝哪里是始作俑者。”
虞汜不解:“愿闻大王高见。”
“世洪,你不要只把目光放在朝堂上。其实,朝堂争斗的背后,也有无法避免的严酷法则。前汉也罢,后汉也罢,都支持不过百年便腐朽,两百年左右就分崩离析,你觉得仅仅是偶然吗非也。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创造财富的速度跟不上消耗财富的速度,再加上分配制度的不公,权贵阶层无限制的贪婪,自毁根基,到了那个时间点,必然突破那个临界值,才是导致国破人亡的根本原因。”
虞汜沉默了良久。他知道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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