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也不会在关中屯田、修城,如今面对诸葛亮北伐的十万大军,我也支持不到现在。”
“伯父”
“你不要说了。”夏侯懋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那个坐在墙角哭泣的小美人:“我夏侯懋尚了公主,就不该再贪图美色,公主要杀她们,我无话可说。可是魏霸能助我建功立业,我想就是公主亲临,也不会反对我这么做。媛容,如果你一定要杀魏霸,我不敢阻拦,我只希望你能缓几天,等我把这段时间坚持过去,等到大将军或者骠骑将军赶到关中支援,可好”
夏侯徽无语。大将军曹真是她的舅舅,骠骑将军司马懿是她未来夫婿的父亲,夏侯懋提起这两个人,足以说明他已经非常愤怒了。
夏侯徽很委屈,她为了夏侯懋的安全,不辞辛苦,以女子之身,从长安奔驰到此,没想到夏侯懋被魏霸几句话说动,反过来怀疑她别有用心。她恨不得扭头就走,不管夏侯懋的死活。可是她毕竟是个识大体的女子,知道此时和夏侯懋斗气没有意义,只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她强忍着泪,躬身道:“伯父,请听我一言。用降人,向来便是危险之事。当年文皇帝力排众议,重用孟达,前不久便有房陵之祸。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殷鉴不远,请伯父三思,切勿中了歼人之计。”
“多谢媛容提醒。”夏侯懋挥了挥手:“你一路辛苦,下去休息吧。”他转过身,又看看魏霸:“子玉,我虽然信你,可是当此非常之时,我也不能不小心一些。得罪之处,还请你担待一二。”
夏侯徽松了一口气,瞥了魏霸一眼,正好迎上魏霸看过来的眼光。魏霸轻轻的摇摇头:“将军,你没有取我姓命,便是天大的恩义。我岂敢有什么有什么怨言。我没有别的希望,只希望将军战胜诸葛亮之后,放我东去。”
夏侯懋听了,也有些失落。魏霸显然是对他失望了,不想再为他效力,这才要求放他离开。想到魏霸对他的帮助,特别是看看墙角的小美人,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软弱,抵抗不了公主的压力,不仅保不住自己的美妾,连自己看中的人才都保不住,一时有些意兴阑珊,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也淡了几分。
“子玉,卿不负我,是我负卿。”夏侯懋长叹一声,挥挥手,让人把魏霸带下去,好生款待,除了不让他自由活动之外,不准有任何亏待。
魏霸谢了夏侯懋,又对夏侯徽躬身致意:“姑娘,你现在心满意足了。不过,姑娘你巾帼不让须眉,我还是希望你能留在郿坞,助将军一臂之力。诸葛亮虽然也是个书生,可是他有十万大军,将军要坚持到援军来,绝不是件易事。”说完,他转身扬长而去。
夏侯徽愣在当场,她不知道自己这是胜利了,还是失败了。如果说是失败了,魏霸却如她所愿,被夏侯懋软禁起来了。可如果说她胜利了,那为什么心里却没有一点喜悦,反倒有一种说不清的挫败感
第140章差之毫厘
魏霸虽然被软禁了,却没有一丝颓丧的感觉,相反,他显得很轻松,似乎肩上卸下了一个重担,脸上还多了几分笑容。
这份笑容让夏侯徽心中的挫败感更加强烈。
纵马奔驰了一天,又和魏霸唇枪舌剑的较量了一番,夏侯徽很疲倦,本想洗个澡,吃点东西,便早点上床休息。可是当她浴后穿着一袭轻薄的丝衣,推开窗户,听到了魏霸爽朗的笑声时,她不由自主的披上一件外衣,走出了房门。
魏霸被软禁的地方和她住的地方靠得很近,中间只隔了几个房间。魏霸正坐在空旷的高台上,视旁边监视他的十多个甲士于不顾,悠然自得的在品酒赏月。他身前的案上摆了很多瓜果,还有一个大大的冰盆,可以想见,夏侯懋虽然软禁了他,却对他依然看重,给了他极高的待遇。
魏霸也看到了夏侯徽,他举起酒杯,冲着夏侯徽示意,朗声笑道:“夏侯姑娘,如今我是闲人一个,对姑娘没什么威胁了。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何其寂寞,姑娘可来共饮一杯否”
夏侯徽犹豫了片刻。这时代虽然没有男女不能同座的规矩,可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与一个年轻男子,而且是刚刚互相斗了一场的降人,一起喝酒似乎有些不妥。可是她又觉得有些不甘,很想借机再与魏霸较量一番,眼前便是一个好机会,她又舍不得放过。而魏霸刚才说的几句话中,“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十个字看似普通,却又自有一番意味,也让她有些心动。
“魏君请容我更衣,稍候便来与魏霸共饮。”
“不妨,姑娘请自便,我有的是时间。”魏霸说道,一边示意人别外搬一张案席来。过了一会儿,夏侯徽换上了一套常服,从房里走了出来,在魏霸准备好的席上坐好,拈起冰盆的瓜果咬了一品,一股凉意顿时驱走了心里的燥热,原本有些慌乱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魏君,请”她举杯相邀:“现在不用邀明月了。”
魏霸大笑,举起杯,一饮而尽。“姑娘有一颗玲珑心。”
夏侯徽浅浅的呷了一口,放下杯子,又拈起一块瓜果,咬了一小口,慢慢的嚼着。她看着怡然自若的魏霸,忽然笑道:“我让魏君失去自由,魏君不恨我吗”
魏霸瞟了她一眼,摇摇头:“不恨。你这么做,虽然有些冒失,却也情有可原。如果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当然了,我可能比你做得更暴烈一些。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姑娘没让将军杀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夏侯徽暗自叹息,她何尝不想让夏侯懋把魏霸抓起来严刑拷打,追问真相,而不是像这样软禁了事。可惜,夏侯懋现在根本不信她。
“可是,毕竟我是让魏君失去了建功的机会。““不然。”魏霸佯装听不懂夏侯徽话中另有含义,潇洒的挥了挥衣袖。“我本来就没想过富贵,更不想与我师父为敌,之所以为将军出谋画策,不过是感于将军的一片厚爱。现在姑娘一言,让我脱离不得不与我师父对阵的窘境,我其实是非常感激姑娘的。”
“魏君真是仁厚之人,难怪会对害了你的彭姑娘也既往不咎。”
听到彭小玉的名字,魏霸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沉默了良久。“小玉的伤重吗有没有姓命危险”
夏侯徽没有立刻回答,为了从彭小玉口中得到答案,她下令动了大刑,彭小玉现在只剩半条命了,却一句对魏霸不利的话也没说。只是这些她不想让魏霸知道,她撇了撇嘴:“彭姑娘真是命好,她两次出卖你,你却还关心她的生死。”
“不对,她没有出卖我。”魏霸打断了夏侯徽的话:“在汉中那一次,她并不知道她的兄长有什么计划,是她的兄长说我那块玉是她家传的宝物,所以才把玉拿了去给他看。至于这一次,我可以肯定,纵使她说了些什么,也是屈打成招。”
他叹了一口气:“我本想保护她,现在看来却是害了她,早知如此,还是让她随他兄长去宛城的好。”
夏侯徽眉毛一挑:“你这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