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总不好让圣上以为我心里盼着楼妃这胎不安稳。”她说道,“反正只是到寺里祈福,况既是她主动邀约,普泰寺这个地方也并非我提的,我想她应不至能栽赃我什么。”
康氏道:“那要不让永兴公主随殿下一道去?”
陆皇后摇了摇头,说道:“永兴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怕楼妃反而有机会借她来发难,还是算了,不必要搞得这般复杂。”
康氏只好道:“那殿下到时切莫与她独处,也别离她太近。”
陆皇后微笑颔首:“二嫂放心,弟妹早前也提醒过我注意,我省的。”
三月二十五日,陆后与楼妃在禁军的护送下乘着车辇去往了普泰寺园。
楼妃也不知是晓得对方心有防备,还是她自己也十分谨慎的缘故,倒是出乎陆皇后意料地并未主动来与其亲近,两人入园后见过了普泰寺住持,便在各自左右女使和心腹嬷嬷的陪伴下去了客堂歇息,等着寺院做好法事准备再通知她们过去。
两个人就这么一上一下的坐着,连位次都同在宫里时一样隔着距离,而楼妃也没有半点想要找事的迹象,反而人看上去颇有郁郁,不知出神地在想着什么。
大约是在想死去的李德吧。陆皇后一念及此,忽觉得自己有小人之心了。
她正想开口宽慰两句,就见楼妃站了起来。
“皇后殿下,”楼妃向着她浅施了一礼,说道,“臣妾身子有不便,想此时先去趟溷房。”
陆皇后自不会多说什么,颔首道:“你快去吧。”
楼妃便由身边女使扶着,转身出了客堂。
陆皇后看着她身影消失在门外,心情有几分复杂地叹了口气,说道:“她终究还是个母亲。”
若她们永远也能像此时此刻,莫要去闹什么、争什么,那便好了。
侍立在旁的心腹嬷嬷低声道:“殿下慈爱,但还是得防着那不知好歹的人以怨报德。”
言下之意还是劝她不要放松对楼妃的警惕,更莫要去接近安慰什么。
陆皇后微微笑了笑,说道:“我心中有数。”
她话音刚落,从门外就走入了数个年轻体壮的僧人,每个人手中都持着一根木棍。
陆皇后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身旁嬷嬷已肃惊道:“你们做什么?”
有僧人进来并不奇怪,僧人手中提着木棍亦代表不了什么,但这僧人不仅人数众多,且进来时全没有恭敬之意,可谓直闯而入,再加上他们脸上的神情个个透着明显的阴沉之色,哪里有半点佛门中人的样子?
陆皇后等人回过神后便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只见那为首之人冷冷一笑,说道:“皇后殿下,今日乃是去西方净土的黄道吉日,我等特来送殿下一程。”
陆皇后赫一震。
“你们……是楼家派来的。”她没有半分疑问,只有肯定的陈述。
禁军就在寺院外把守着,这人显是提前扮作僧人混进来的,若说和普泰寺没有勾结绝无可能。
而她,是被楼妃借圣上之口引来的。
果,对方淡淡扬了扬唇角,一边率着身后众人持棍向陆皇后等人走来,一边语气如常地说道:“殿下心慈,特来为八殿下和未出世的九殿下祈福,可惜天有不测,人有意外,这客堂不知怎地竟这样不牢固。”
他这话陆皇后听懂了,她身边的嬷嬷、女使们也听懂了,瞬间都白了脸色。
谁也没有想到,楼家人竟会这样堂而皇之地布下杀局,敢公强取当今国母的性命!
陆皇后坐在原处未动,手指紧紧扣住了茶案边沿,沉沉看着对方,说道:“你以为这样的说辞就能瞒过天下人么?我乃堂堂一国之母,圣上怎可能不追究普泰寺之过?”
而那僧人却根本没有理会她,不顾其反抗将陆皇后等人绑了起来,随后又打算用布条塞口。
陆皇后死死咬住牙关,怒目瞪着对方,冲其脸上狠狠唾了一口,冷道:“楼妃既要取我性命,怎么还怕听见我喊么?你便让她将耳朵洗得干净,好好听听我最后说的是什么!”
“楼玉娇,”她扬声喊道,“你我黄泉见!”
话音未落,一阵劲风便已迎面扑来——
佛殿内,楼妃双手合十地跪在地上,闭着眼,一动未动。
普泰寺住持圆方就站在旁边,神色恭敬。
远处隐隐传来了阵轰隆之声。
不多时,有僧人快步走了进来,语气平静地说道:“夫人,客堂瓦顶塌了。”
楼妃缓缓睁开眼,目光定定落在眼前的佛像身上,须臾,开口幽幽道:“寺主快领僧弥们去帮禁军‘救人’吧。”
陆皇后薨逝了。
陆玄接到消息的时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又问道:“你说什么?”
陶云蔚也呆住了。
来送消息的是陆敦,他开口时脸上满是沉痛之色:“……说是客堂的屋顶突垮了,梁上横木也掉了下来,姑母躲避不及正好砸到了头,其他人也都被压在了瓦砾木石之下,禁军冲进去营救时已无一幸存。”
“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陶云蔚皱眉道,“圣上怎么说,不会当真信了吧?”
陆敦迟疑地看了陆玄一眼,顿了顿,说道:“现在还不知,我与阿爹是分头行事的,我回陆园来时,阿爹才与昭王殿下等人匆匆进了宫。”
陆玄立刻站了起来:“我与你去金陵城。”言罢,又转头对陶云蔚道,“你们留在园中,通知坞堡那边一声。”
陶云蔚为让他宽心,立刻点头:“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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