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仆延和楼班相视一眼,刚要站起身去询问状况,就见一个人影从王帐外飞进来,蓬的便摔在地上。
紧跟着,魏延浑身是血,杀气腾腾走进王帐。
他手里拎着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发髻挽在一处,抬手就扔在地上。
数以百计的乌丸人涌进王帐,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看着魏延。
“文长,果然乃壮士,何不坐下来,与我吃酒。”
阎柔哈哈大笑,召唤魏延落座。
魏延满面杀气的扫视众人一眼,冷哼一声,提刀而行,便走到阎柔身边。
哐当
刀身上仍沾着血迹,浓稠鲜血顺着刀口低落在那珍贵的白狐狸皮毯子上。魏延在阎柔身边坐下,拎起桌上一壶酒,咕嘟咕嘟一饮而尽。而后伸手一抹嘴巴,便对阎柔道:“伯正,幸不辱命。”
“都退下”
苏仆延厉声喝退涌入王帐中的护卫,看着地上那十几个人头,面色阴晴不定。
“阎伯正,莫非你以为这些个人头,就能让我就范”
“我无意逼迫大单于,只不过是想要提醒一下大单于,你所谓的同宗手足,若真的念你们是手足的话,理应先把楼班大单于接回去才是。辽西沃土千里,他蹋顿便可以一人独自霸占。
而你们呢
却要躲在这医巫闾山下,苟延残喘。
据我所知,袁绍对你们乌丸奖励颇丰,不知你又得到几何
用得着你时,便是手足;用不到你的时候,你们不过是蹋顿眼中的一群野狗而已”
“阎伯正,你与我住口”
楼班勃然大怒,声色俱厉。
阎柔只看了楼班一眼,眼中露出不屑之色,“你们所谓的乌丸勇士,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耳。皇叔帐下,似我这样的人物多不胜数。陈宫、步骘、陈群、吕岱、陈矫这些人或运筹帷幄,或出身名门;而似文长这样的悍将,也多如牛毛。君不闻我家皇叔,便勇力无双,更有吕布、太史子义、虎痴许褚、锦帆甘宁、张辽张文远、黄忠黄汉升这些人,哪个不是再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今皇叔禀仁义之心,才与你们好言好语。
可惜尔等却不知上国之仁德,居然以为一区区蹋顿。就能拦阻我家皇叔之铁骑
可笑。可悲。可耻”
苏仆延和楼班,脸色惨白。
二人虽然表面上看去,一副恼怒之色,可心里早就胆寒。
“那劳什子使者,便是我亲手所杀。”
魏延一手持一根羊腿,狼吞虎咽,口中含糊道:“我现在就坐在这里,欲取我首级。放马过来。”
说着,魏延抬手抄起缳首刀。
苏仆延和楼班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一步,却见魏延蓬的一声,把大刀插在桌子上,全无半点惧色。
“伯正,伯正你这是做什么”
苏仆延脸色阴晴不定,半晌后突然变幻出一副笑脸。
“刚才不过与你开一个玩笑,你怎地就当了真
哈哈哈,我也正想要杀这些个狗贼,却不想魏将军竟然为我代劳。来来来。咱们先满饮此杯。”
苏仆延是真的被阎柔和魏延吓住了。
这老家伙变脸的功夫,实在是让人望尘莫及。
看他现在这副模样。谁又能想到,就在不久前,这老儿还咬牙切齿的想要取阎柔性命
阎柔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而楼班在一旁突然开口,“伯正兄,难道刘皇叔,真能帮我夺回大单于之位”
使团驻地的大火,已经被扑灭。
当阎柔和魏延从王帐中行出的时候,已经将近丑时。
此刻,医巫闾山脚下仍乱作一团,整个乌丸人的驻地,也都显得极为喧嚣。
两人停下脚步,相视一眼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说实话,今天可真的是有些凶险。如果阎柔和魏延退让半步,只怕现在已经是死无全尸。
“文长,恭喜”
阎柔轻声道:“今日文长表现,定能得皇叔另眼相待。”
魏延则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听到阎柔的话,他的眼睛,忍不住都眯成一条线,笑成弯月。
“不过,文长回去之后,切莫因此而骄傲。”
阎柔拉着魏延的手,一边往营地走,一边低声道:“文长文韬武略皆不俗,且胆略过人。然则你性格骄傲自矜,难免会得罪人。而今皇叔帐下,人才济济,你立此大功,更应谦虚谨慎,才可能站稳脚跟你要知道,陋缘,你比不得温侯亲近,论交情,你不似许褚与皇叔自幼相知;论资历,你比不上子义那般身后;论威望,黄汉升和张文远,也都在你之上。
此外,徐盛、史涣、萧凌、高顺、魏越等人,或许武略不及你,却也有你无法比拟的优势。
正因如此,你才要越发谦虚谨慎。
需知皇叔爱才,只要你有真才实学,便能得皇叔重用我这番话,出自肺腑,还请文长牢记。”
魏延心头一颤,涌起一股暖意。
他点头道:“伯正所说,皆良言也今后同为皇叔效力,还请伯正你能时常指点。”
阎柔闻听,旋即露出了笑容
就在阎柔正式与苏仆延展开谈判的时候,远在六股河畔,楼子山下,吕布领兵与蹋顿对峙。
蹋顿领三万大军,屯驻楼子山。
他万万没想到,汉军的反应竟然会如此迅速,不等辽东属国兵马前来,汉军兵马便兵临六股河。
吕布兵马并不多,老罴营和张辽所部,加起来不过六千人。
然则,史涣率五千杂兵,屯于白狼堡,随时可能出击,威胁蹋顿侧翼。
得知汉军抵达六股河,蹋顿立刻提兵应战。
朝阳初升,六股河犹如一条玉带,横穿辽西大地。
河畔高处,就见汉军旌旗沿河密布,在风中猎猎作响。
蹋顿就看到一员大将,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穿百花战袍,外罩唐猊宝铠,腰系狮蛮玉带。
胯下一匹赤兔嘶风兽,神骏异常。
一身火红毛发,好像一团火焰,在阳光中泛着一抹火色光亮。
这匹马,可不是吕布原来的那匹赤兔马他那匹赤兔马,早在下邳时。便被曹操俘获。吕布如今骑乘的这匹赤兔。是他原来那匹赤兔马的后代。也就是此前他送给吕蓝的小赤兔。
两载过去,那匹小赤兔已经长大。
听闻父亲要充披战袍,出征乌丸,吕蓝二话不说,便把她心爱的小红马送到吕布面前。
“爹爹而今年长,切不可再似从前那样,争强好胜。
有文远叔父和老虎哥在,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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